白鳥巖并未追擊,他迅速收刀,轉(zhuǎn)身單膝跪地,面向產(chǎn)屋敷耀哉,聲音沉穩(wěn)而帶著一絲歉意:“主公大人,天音夫人,在下來遲,讓二位受驚了?!?/p>
“不遲!不遲!孩子,快起來!”天音夫人連忙上前,眼中含淚,用力將白鳥巖扶起。她的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產(chǎn)屋敷耀哉用袖子用力擦去臉上的血淚,努力平復(fù)著激蕩的心情,但聲音依舊有些哽咽:“阿巖……無慘……只能先拜托你了……”千言萬語,最終化作這最沉重的托付。
白鳥巖重重點頭,目光堅定如磐石:“必不負所托!”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如同毒蛇般冰冷的視線,那是鬼舞辻無慘毫不掩飾的殺意。
“主公,夫人,此地危險,請立刻移駕后方安全處,主持大局。”白鳥巖側(cè)身,做出保護的姿態(tài),“這里,暫由我來應(yīng)對?!?/p>
產(chǎn)屋敷耀哉深知自己留下只會成為累贅,他緊緊握住白鳥巖的手,鄭重囑咐:“阿巖,切莫強打!若事不可為,及時撤退,我們從長計議!”天音夫人也殷切地看著他:“孩子,惡鬼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我明白?!卑坐B巖再次點頭,將這份關(guān)懷銘記于心。
此時,幾名僥幸存活、聞訊趕來的鬼殺隊隊員迅速沖了過來,護住產(chǎn)屋敷耀哉和天音夫人,準(zhǔn)備將他們轉(zhuǎn)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白鳥巖則緩緩轉(zhuǎn)過身,徹底將后背留給撤離的主公,降靈刀尖斜指地面,冰冷的目光與遠處的鬼舞辻無慘遙遙相對。
……
與此同時,在無限城的另一片區(qū)域。
這里與之前的混亂血腥截然不同。一個極其廣闊、鋪陳著整齊斜紋地磚的大殿,顯得異常空曠、潔凈,甚至帶著一種莊嚴(yán)肅穆的威嚴(yán)感。無數(shù)根刷著厚重黑漆的頂梁柱,如同沉默的巨人般聳立,支撐起高遠而壓抑的穹頂。
霞柱·時透無一郎正漫步其中。他的腳步很輕,警惕的目光掃過每一根柱子后的陰影。四周靜得可怕,只有他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突然,他的腳步頓住了。
在視野的盡頭,大殿的最深處,一個身影靜靜地跪坐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待多時。
當(dāng)時透無一郎的目光聚焦在那身影上時,即便以他空靈的心境,也不由得心神劇震!
六只眼睛!
那是六只如同血月般猩紅、散發(fā)著冰冷邪異光澤的眼睛,整齊地排列在那張威嚴(yán)的臉上!以及……空蕩蕩的、齊肩而斷的左臂!
“上弦之壹……黑死牟!”時透無一郎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這正是白鳥巖曾在戰(zhàn)后分享情報時,提及的強敵!
認出了對方,并且知道對方是白鳥巖前輩的手下敗將,還被斷一臂,時透無一郎心中那份屬于天才少年的自信與勇氣,悄然滋生。在柱訓(xùn)期間,他也曾多次與白鳥巖切磋,雖然每次都敗得毫無懸念,但他總覺得白鳥巖的強大尚在可以理解的范疇之內(nèi)。如今面對一個被白鳥巖擊敗過的對手,自己……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
帶著這份逐漸膨脹的信心,時透無一郎繼續(xù)邁步向前,朝著那道身影靠近。
然而,隨著距離的拉近,他周身的空氣仿佛變得越來越粘稠。
一百米時,他感覺肩頭仿佛壓上了無形的重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