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米時,他感覺肩頭仿佛壓上了無形的重擔。
五十米時,額角已然滲出細密的冷汗,呼吸微微急促。
終于,到了二十米,他清晰地看到對方:古樸的深紫色和服,獨臂,詭異的長刀橫于膝上。一股如同萬丈深淵般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握著刀鞘的左臂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十米!時透無一郎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尖叫,警告他不能再前進一步!極致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洶涌而來……
感受到自己渾身顫抖,時透無一郎自嘲“看來,我也只是個不過如此的男人罷了。。?!?/p>
不過!不能退縮!
時透無一郎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的痛楚讓他瞬間清醒。他深吸一口氣,右手堅定地握上了日輪刀的刀柄。
“锃——!”
清脆的刀鳴響起,霞光般的刀身出鞘,映亮了他稚嫩卻堅毅的臉龐。他擺出霞之呼吸的起手式,目光嚴峻地鎖定前方的惡鬼。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沙啞,仿佛穿越了數(shù)百年時光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死寂:
“你……叫什么名字?”
時透無一郎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短暫的錯愕后,他如實回答:“時透……無一郎?!?/p>
“時透……嗎?”黑死牟的六只眼睛似乎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波瀾,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看來,‘繼國’這個姓氏,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彼D了頓,聲音仿佛帶著某種宿命的回響,“熟悉的氣息……我尚為人類時,名為繼國巖勝。你,是我留在繼國家的血脈后裔,按輩分……你應是我的子孫?!?/p>
“什么?!”時透無一郎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祖先……竟然是上弦之壹,是惡鬼?!
但這份震驚與恍惚只持續(xù)了極短的時間。時透無一郎的眼神迅速恢復了清明,甚至變得更加冰冷。他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得可怕:“那又如何?于我而言,你只是鬼殺隊的敵人,是玷污了人類之身的惡鬼,只是恥辱罷了。。。。。?!彼穆曇魯蒯斀罔F,“更何況,時透家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人了。若我今日戰(zhàn)死,時透家便就此絕跡。所以,多說無益——”
話音未落,時透無一郎的身影驟然動了起來!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則,自己會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斬!”
他的身形如同融入了流動的霞光,變得縹緲而迅捷!日輪刀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整個人借助滑壘之勢,如同貼地疾飛的燕子,朝著黑死牟發(fā)起了迅疾而隱蔽的突襲!刀光隱匿在自身制造的薄霧之中,難以捕捉軌跡!
面對這精妙的一擊,黑死牟僅存的右臂動了。動作看似緩慢,卻后發(fā)先至。那柄布滿眼球的詭異長刀被微微舉起,精準無誤地橫擋在霞光斬擊的必經(jīng)之路上。
“鐺——!”
一聲清脆卻沉重的交鳴聲在大殿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