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主公筑起最后一道防線!哪怕明知是螳臂當(dāng)車,飛蛾撲火!
“你們……這又是何苦啊……”產(chǎn)屋敷耀哉看著眼前這悲壯的一幕,一直強(qiáng)裝的平靜終于徹底崩潰。兩行滾燙的熱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從他眼中洶涌而出,順著他蒼白消瘦的臉頰滾滾滑落。他伸出顫抖的手,似乎想說什么,卻最終只是化為一聲無力而痛苦的嘆息。他理解這些孩子們的心,正因理解,才更加痛徹心扉。
天音夫人早已泣不成聲,緊緊依偎在丈夫身邊。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死寂與悲壯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jì)??諝庵袕浡鴿庵氐难任?、汗味,以及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隊員們緊握著刀柄的手心滿是冷汗,呼吸粗重,心跳聲如同擂鼓,在寂靜中清晰可聞。他們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等待著那宿命中的惡魔降臨。
“轟隆——?。。 ?/p>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從眾人頭頂上方極高的某處傳來!仿佛整個無限城的結(jié)構(gòu)都被一股巨力強(qiáng)行撕裂!緊接著,是連綿不絕的建筑崩塌、粉碎的巨響!無數(shù)巨大的碎木、磚石如同暴雨般從上方墜落下來,砸在周圍的廢墟上,激起漫天煙塵!
一道模糊的、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濃郁血腥氣的暗紅色身影,如同隕石天降,撞碎了層層阻礙,重重地砸落在眾人前方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
“咚——?。?!”
大地劇烈震顫!煙塵如同蘑菇云般沖天而起,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遮蔽了視線!嗆人的灰塵與濃烈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幾欲作嘔。
“咳咳咳……”煙塵中傳來隊員們壓抑的咳嗽聲和緊張的吞咽唾沫的聲音。他們死死地盯著那片翻涌的煙塵,握著刀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手心里全是冷汗。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接近。
一個冷漠、平靜、不帶絲毫情感的嗓音,穿透了濃郁的煙塵,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哦?你也在這兒,產(chǎn)屋敷耀哉?!惫砦柁y無慘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意外的“驚喜”,“看來……我的運氣不錯。這么快……就逮到你了?!?/p>
煙塵緩緩散去。
鬼舞辻無慘的身影逐漸清晰。他依舊穿著那身剪裁合體、用料奢貴的深紫色條紋西裝,外面披著同色系的長大衣。然而,此刻這身昂貴的衣物上,卻濺滿了暗紅色、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血液,仿佛剛剛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俊美妖異的面容如同戴著一張完美的面具,唯有那雙深淵般的猩紅眼眸,穿透煙塵,如同兩盞來自地獄的引魂燈,精準(zhǔn)地、一瞬不瞬地鎖定在了被人墻死死護(hù)在中央的產(chǎn)屋敷耀哉身上。
至于周圍那數(shù)十名如臨大敵、刀鋒相向的鬼殺隊隊員,他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掃過一眼。在他的感知中,這些人與路邊的雜草、墻角的灰塵,并無任何區(qū)別。
看著那道如同閑庭信步般、不緊不慢朝著自己走來的血色身影,感受著那如同實質(zhì)般碾壓而來的、冰冷刺骨的恐怖殺意,站在最前方的兩名甲級劍士,喉嚨劇烈地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帶著鐵銹味的唾沫。極致的恐懼讓他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但守護(hù)主公的信念,卻如同最后的火炬,在絕望的寒風(fēng)中熊熊燃燒!
“啊啊啊啊啊——!??!”
站在左側(cè)的刀疤劍士發(fā)出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咆哮,強(qiáng)行壓榨出體內(nèi)最后一絲勇氣,雙手緊握日輪刀,腳下猛地一蹬,如同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地朝著鬼舞辻無慘猛沖過去!他身后的另一名劍士也同時發(fā)動,從右側(cè)夾擊!兩把雪亮的刀鋒,因為主人極致的緊張與恐懼,在空中劃出了劇烈抖動的軌跡,帶著一絲悲壯的決絕,斬向無慘的頭顱與胸膛!
然而——
他們的攻擊,在鬼舞辻無慘眼中,慢得如同靜止。
甚至看不清無慘有任何動作。仿佛只是光影的錯覺,又仿佛時間被偷走了一幀。
下一剎那——
鬼舞辻無慘的右手,依舊隨意地垂在身側(cè)。而他的左手中,卻如同變戲法般,多了一個……東西。
是那個刀疤劍士的頭顱。頭顱上的表情還凝固在沖鋒時的猙獰與決絕,雙目圓睜,似乎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溫?zé)岬孽r血如同噴泉般從斷頸處狂涌而出,濺了旁邊那名劍士滿頭滿臉。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
“唰!噗嗤——!”
一條邊緣鋒利如刀的慘白骨鞭,如同毒蛇般從無慘背后悄然探出,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輕而易舉地將右側(cè)那名劍士,連同他手中的日輪刀,從頭頂?shù)娇柘?,齊刷刷地劈成了兩半!內(nèi)臟與鮮血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電光石火之間!兩名實力不俗的甲級劍士……瞬間殞命!如同被隨手碾死的兩只蟲子!
這血腥殘忍到極致的一幕,如同最恐怖的夢魘,狠狠沖擊著在場每一位幸存隊員的視覺神經(jīng)與心理防線!恐懼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凍結(jié)了他們的血液!
鬼舞辻無慘甚至沒有去看那兩具迅速倒下的尸體,仿佛只是隨手拂去了衣角的灰塵。他腳步未停,依舊保持著那種令人窒息的、從容不迫的節(jié)奏,一步步逼近。骨鞭悄無聲息地縮回體內(nèi),滴血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