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4章 再訪水柱（第4頁）

動作流暢自然，仿佛早已預(yù)判了一切！甚至連呼吸法都未曾紊亂多少！他太了解水之呼吸了！

“該結(jié)束了?！崩淠穆曇粼诙呿懫穑缤郎竦牡驼Z。

與此同時，一股致命的寒意瞬間籠罩了白鳥巖的后心！義勇的日輪刀如同捕食的毒蛇，毫無憐憫地刺向他因為全力旋轉(zhuǎn)斬擊而空門大開的后背！這一刀旨在擊倒，而非致命，卻是宣告勝負的終結(jié)一擊！切磋，結(jié)束了。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強烈的危機感讓白鳥巖渾身汗毛倒豎！一瞬間，身體先于大腦動了起來。用出了它最能接受的劍技。

“呃啊——??！”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嘶吼從白鳥巖喉間迸發(fā)！喉嚨瞬間涌上腥甜！他不顧被狂暴旋轉(zhuǎn)之力撕扯著的筋肉，強行中斷了那積蓄至巔峰的旋轉(zhuǎn)斬擊！狂暴的力量在身體內(nèi)左沖右突無處傾瀉，幾乎要將他的肌肉撕裂！

借著這強行扭轉(zhuǎn)身體帶來的微小反沖力，他竟硬生生在原本旋轉(zhuǎn)的路徑上，強行完成最后不到半圈的倒旋！

身體劇痛旋轉(zhuǎn)的同時，他右手的日輪刀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歸鞘，下一刻，日輪刀由猛然出鞘，仿佛柔若無骨地扭曲、劃出一個十字的弧線！另一種殘酷廝殺中千錘百煉的本能！水之呼吸與葦名流完美結(jié)合的絕技在倉促間爆發(fā)！

“水之呼吸柔劍·十字斬！”

漆黑十字刀光乍現(xiàn)！凌厲、刁鉆、狠辣至極！目標正是身后富岡義勇毫無防備的脖頸要害！這一擊快得超越了思考，是在被看破的絕望與強烈的意志驅(qū)動下，身體對死亡威脅做出的、超越極限的本能反擊！是水之呼吸早已調(diào)和成功的葦名流殺招！

瞬間！一股冰冷徹骨的死亡氣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扼住了富岡義勇的咽喉！那十字刀光刁鉆狠辣，封死了所有閃避的角度！這是完美的，毫無破綻的一擊！仿佛下一瞬，冰冷的刀刃就將切入他的氣管！甚至連閃躲的想法都來不及生出，身體的本能已經(jīng)尖叫著發(fā)出了最高級別的警報！

“嘖！”

義勇冷漠的臉上浮現(xiàn)出凝重之色！在這生死一線的剎那，他體內(nèi)的水之呼吸驟然奔騰至極限！

“水之呼吸——”

原本平穩(wěn)的氣息驟然間產(chǎn)生了如同深淵旋渦般的恐怖吸力，將周身所有殺意、氣流、乃至光線都仿佛吞沒！他的動作變得奇詭無比，日輪刀在胸前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韻律急速劃出一個無形的“圓”。

“——拾壹之型·凪！”

霎時間，以富岡義勇為中心，周遭方圓數(shù)尺的空間仿佛凝固了！變成了毫無波瀾的“靜水領(lǐng)域”！連庭院里被卷起的砂石和落葉都突兀地懸浮在空中！一切喧囂、殺機、沖擊波，在觸及這片領(lǐng)域邊緣的瞬間，如同泥牛入海，盡數(shù)被吞噬、消弭于無形！

那致命狠辣的十字斬刀光，如同投入一汪古井深潭的石子，僅僅激起了幾圈細小的漣漪，便徹底沉沒、消散了。

“凪”的絕對領(lǐng)域，如同水面吞沒漣漪，無聲無息地平復(fù)了一切波瀾。

就在“凪”展開的下一瞬間，富岡義勇的身影如同從水波中踏出的幻影，一步便跨越了殘余的靜止領(lǐng)域，淺藍色的日輪刀冰冷地、穩(wěn)穩(wěn)地架在了剛剛強行收招、此刻正因內(nèi)腑劇烈翻騰而大口咳血、單膝跪地的白鳥巖肩頸之上！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皮膚，帶來死亡的觸感。

只是……這一次，富岡義勇不再是先前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他的胸膛也在微微起伏，額頭滲出細微的汗珠，眼神深處殘留著一絲未曾完全散去的驚悸。顯然，倉促間全力運轉(zhuǎn)拾壹之型·凪，哪怕是他，也絕非輕松。

“咳……咳……噗……”白鳥巖一手捂著翻江倒海的胸口，一手拄著日輪刀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鮮血混雜著唾液從嘴角滴落，染紅了庭院的砂石。痛！渾身都像被拆散重裝了一遍！但那份憋悶，那份為師兄感到不值的心情，卻比身體的痛苦更加清晰！

他索性完全放棄了支撐，整個人向后仰倒，重重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粗重地喘息著。五月末的陽光刺得他眼睛有些發(fā)花。他摸索著，從置物袋里掏出一顆的藥丸。

一粒散發(fā)著清苦藥香的小藥丸丟進嘴里，艱難地咽下。

藥力開始發(fā)散，灼熱的痛苦稍緩。

“師兄……”白鳥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血沫子的味道，但語氣卻異常平靜，目光依舊望著刺目的天空，“你可知……我在藤襲山中……遇到了什么？”

旁邊的富岡義勇沉默著，但身體明顯微微前傾，顯示出他在聽。

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急切，白鳥巖自顧自地、費力地抬起手，摸索到腰間，解下了那個精致的消災(zāi)面具——鱗瀧左近次曾為每一位弟子親手制作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