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巨大的冰晶牢籠并未消散!其中一只巨大的冰掌如同閃電般探出,在電光石火之間,精準(zhǔn)無比地抓住了白鳥巖倒飛而出的雙腿!
“呃啊——!”白鳥巖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腳踝蔓延而上,仿佛要將他的血液和骨髓都徹底凍結(jié)!
巨大的冰掌如同抓著一只渺小的飛蟲,緩緩抬起!將白鳥巖倒吊著,高高舉到半空之中!冰冷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卻無法帶來絲毫暖意,反而更添幾分凄冷。
“結(jié)束了,白鳥君?!蓖ニ粏〉穆曇魪牡谝蛔鸨兴_的掌中傳來。七彩的眼眸中只剩下冰冷的殺意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兩尊冰晶菩薩巨像那巨大的頭顱緩緩抬起,對準(zhǔn)了被倒吊在半空的白鳥巖!
隨著童磨手中鐵扇輕輕揮動。
呼——嗚——?。。?/p>
兩道如同來自極北冰原最深處的、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慘白色凍氣洪流,如同決堤的冰河般,轟然噴發(fā)而出!帶著刺耳的尖嘯和毀滅一切的極寒,朝著被倒吊在半空、毫無反抗之力的白鳥巖,瘋狂席卷而去!
慘白色的凍氣瞬間將白鳥巖徹底吞沒!
月光下,那慘烈的一幕如同被凍結(jié)的畫卷:
白鳥巖被倒吊在巨大的冰掌之下,深藍(lán)色的羽織在狂暴的凍氣中瘋狂翻卷。兩道慘白色的極寒吐息如同兩條冰霜巨龍,一上一下,將他渺小的身影徹底吞噬、纏繞!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晶瑩剔透的白色冰霜!冰霜迅速增厚、凝結(jié)!他掙扎的動作瞬間凝固,保持著一種奮力向上伸手、試圖抓住什么的姿態(tài)。他那張俊朗沉靜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覆蓋著厚厚的白霜,如同冰晶雕琢的羽扇。冰霜之下,漆黑的眼眸依舊圓睜著,瞳孔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決絕與不甘,此刻卻被永恒的冰封凝固。嘴角殘留的一縷鮮紅血跡,在接觸到極致寒氣的瞬間,便凝固成一顆顆細(xì)小的、如同紅寶石般璀璨的冰珠,點綴在蒼白的冰霜之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凄美而殘酷的光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靜止。只有那兩道慘白色的凍氣洪流依舊在瘋狂噴吐,發(fā)出永無止境的、如同萬古寒淵般凄厲的嗚咽。
“不要——?。。 ?/p>
蝴蝶忍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如同杜鵑啼血,瞬間撕裂了冰原的死寂!她眼睜睜看著那被冰霜徹底覆蓋、凝固的身影,如同斷翅的冰蝶般,從巨大的冰掌中無力地滑落,朝著冰冷堅硬的地面墜落而去!
她瘋了一般沖了過去!羽織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如同折翼的蝶!她不顧一切地伸出雙臂,在那道被冰封的身影即將砸落地面的瞬間,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穩(wěn)穩(wěn)地接在了懷中!
入手處,是刺骨的冰寒!是堅硬的冰殼!是……毫無生機(jī)的死寂!
白鳥巖的身體,已經(jīng)被一層厚達(dá)數(shù)寸、晶瑩剔透的堅冰徹底包裹!如同一尊被冰封千年的雕塑!他的面容在冰層下清晰可見,卻凝固著最后的決絕與不甘。長長的睫毛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霜,眼眸圓睜著,瞳孔深處仿佛還倒映著最后一刻的月光與絕望。嘴角那縷凝固的血珠,在冰層下如同最凄艷的琥珀。他的身體冰冷、僵硬,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起伏,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
“阿巖……阿巖……你醒醒……你醒醒啊……”蝴蝶忍緊緊抱著這具冰冷的冰雕,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滾燙的淚珠滴落在冰冷的冰殼上,瞬間凝結(jié)成細(xì)小的冰粒。她徒勞地用手去拍打、去摳挖那堅硬的冰層,試圖喚醒懷中的人,指甲在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留下道道帶血的白痕,卻無法撼動那堅冰分毫。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堅強(qiáng)。她將臉深深埋在那冰冷的冰殼上,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發(fā)出壓抑到極致、如同幼獸悲鳴般的嗚咽。
這凄厲絕望的哭喊聲,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狠狠撞在遠(yuǎn)處空地所有人的心上!
“師兄——!??!”炭治郎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他猛地從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卻被香奈乎死死按住!他目眥欲裂,焦糖色的眼眸瞬間被淚水模糊,死死盯著山巔那抱著冰雕的紫色身影,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撕裂!師兄……那個強(qiáng)大、沉穩(wěn)、如同山岳般守護(hù)著他們的師兄……就這樣……
“不……不可能……”香奈乎按著炭治郎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她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深紫色眼眸中,清晰地映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一絲慌亂!她口袋里的硬幣被捏得死緊,冰冷的金屬邊緣幾乎要嵌入掌心。白鳥大人……那個連忍姐姐都無比信賴的……竟然……
彌豆子的木箱劇烈地震動起來!里面?zhèn)鱽韷阂植蛔〉?、帶著驚恐和悲痛的嗚咽聲!箱蓋的縫隙中,那雙粉紫色的大眼睛瞬間盈滿了淚水!
隱成員們更是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呆立在原地,臉上血色盡褪!
“……”
童磨靜靜地站在第一尊冰晶菩薩的巨掌之上,七彩的眼眸平靜地俯視著下方那凄慘的一幕。他新生的蒼白肌膚在月光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澤,熔金般的短發(fā)柔順地垂落,七彩的眼眸中帶著一種欣賞藝術(shù)品般的、純粹的愉悅。他伸出猩紅的舌尖,輕輕舔過金色鐵扇冰冷的扇緣,仿佛在品嘗著空氣中彌漫的絕望與悲傷。
“真是……令人心碎的美景呢?!彼p聲呢喃,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滿足,“無慘大人的任務(wù)……終于完成了?!彼呀?jīng)不急于殺死下方那個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蟲柱。在他看來,欣賞這份由他親手創(chuàng)造的、極致的絕望與痛苦,遠(yuǎn)比立刻結(jié)束對方的生命要有趣得多。他嘴角勾起一抹虛假而悲憫的微笑,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著凡塵螻蟻的掙扎與哀嚎。那兩尊頂天立地的冰晶菩薩巨像,如同兩座永恒的墓碑,散發(fā)著冰冷死寂的寒光,將山巔徹底化為絕望的冰封地獄。
。。。。。。
極寒吐息吞噬一切的瞬間,白鳥巖的意識如同被投入絕對零度的深淵,瞬間凍結(jié)、沉淪。無邊的黑暗與刺骨的冰冷是唯一的感知,仿佛靈魂都被凍成了冰屑。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又或許已是永恒。
一點微弱的暖意,如同寒夜中最后一點火星,在意識深處悄然亮起。
白鳥巖猛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