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在汗水、吶喊與刀鋒的交鳴聲中飛速流逝。廣闊的訓練場上,鬼殺隊全員強化集訓已持續(xù)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每一天,從黎明破曉到夜幕低垂,空氣中都彌漫著近乎凝滯的、混合著泥土、汗水和鐵銹味道的灼熱氣息。高強度的體能錘煉、千錘百煉的劍技打磨、以及愈發(fā)兇險激烈的實戰(zhàn)對抗,如同最殘酷的熔爐,將每一位隊員的意志與體魄反復鍛造。
變化是肉眼可見的。普通隊員們原本或青澀、或迷茫的眼神,如今已被一種近乎鋼鐵般的堅韌所取代。他們的肌肉線條更加分明,動作更加迅捷有力,呼吸法的運用也愈發(fā)純熟圓融。彼此間的配合默契在一次次協(xié)同作戰(zhàn)演練中悄然滋生。一種無聲的、壓抑著巨大力量與決心的氛圍,籠罩著整個訓練基地。這支隊伍,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真正的精銳之師蛻變。
而那些早已站在頂峰的戰(zhàn)力——九柱,以及炭治郎、善逸等幾位飛速成長的年輕隊員,在“柱間特別訓練”的殘酷磨礪下,實力也更進一步。斑紋的奧秘雖未完全破解,但高強度戰(zhàn)斗帶來的潛能激發(fā),讓他們的氣息愈發(fā)深邃內斂。
然而,在這片蒸騰著希望與斗志的熱土之下,一股山雨欲來的沉重壓力,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累積。每個人都清楚,這般傾盡全力的備戰(zhàn),目標只有一個——與鬼舞辻無慘及其殘存勢力的最終決戰(zhàn)。那將是一場決定人類命運、賭上一切的終極戰(zhàn)爭。
……
這一日,黃昏時分。訓練場的喧囂逐漸平息,隊員們拖著疲憊卻充實的身軀,陸續(xù)返回營舍休整。白鳥巖剛剛結束與蛇柱伊黑小芭內一場極其刁鉆詭譎的切磋,正用布巾擦拭著額角的汗水,與一旁觀戰(zhàn)的煉獄杏壽郎低聲交流著方才對戰(zhàn)的心得。
就在這時,一只羽毛漆黑油亮的鎹鴉悄無聲息地滑翔而至,落在白鳥巖的肩頭,用喙輕輕啄了啄他的耳朵,發(fā)出低沉而清晰的聲音:“白鳥巖,主公大人密令,即刻前往宅邸議事。巖柱悲鳴嶼行冥大人已先行抵達?!?/p>
白鳥巖目光一凝,與煉獄杏壽郎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主公此時秘密召見他與巖柱,必有重要之事相商。他不敢怠慢,對煉獄點了點頭,立刻轉身,朝著產屋敷宅邸的方向快步走去。
當他踏入那間熟悉的、彌漫著淡淡檀香的和室時,巖柱悲鳴嶼行冥已然端坐其中。這位身材魁梧如山的僧人,此刻雖靜坐如鐘,眉宇間卻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沉重。主公產屋敷耀哉端坐于主位,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那雙露出的眼眸卻亮得驚人,仿佛燃燒著火焰。
“主公大人?!卑坐B巖躬身行禮,在悲鳴嶼行冥身旁的蒲團上跪坐下來。
產屋敷耀哉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二人,開門見山,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阿巖,行冥。我認為,鬼殺隊全體隊員的訓練,時至今日,已取得了遠超預期的成效。隊員們的實力與意志,已然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時機……或許已經成熟了?!?/p>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沉凝:“是時候,對惡鬼展開最后的決戰(zhàn)了?!?/p>
白鳥巖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沉聲應和:“主公所言極是。自無限城之戰(zhàn)至今,我們已先后斬殺了上弦之貳童磨、上弦之肆半天狗、上弦之伍玉壺以及上弦之六妓夫太郎與墮姬,幾乎將鬼舞辻無慘麾下的高端戰(zhàn)力連根拔起!如今我方士氣正盛,實力空前,正是乘勝追擊、直搗黃龍的最佳時機!”他眉頭微蹙,說出心中的擔憂,“若再拖延下去,我擔心以無慘的手段,未必不能重新提拔、催生出新的上弦惡鬼,屆時形勢恐再生變數。”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低誦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白鳥所言,確有道理。敵我之勢,此消彼長,此刻決戰(zhàn),于我有利?!比欢?,他巨大的身軀微微前傾,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只是……主公,白鳥,我等雖有決死一戰(zhàn)之心,但那鬼舞辻無慘藏身于無限城深處,行蹤詭秘莫測。該如何引蛇出洞,迫使其現身,與我等進行最終決戰(zhàn)?”
這也是困擾鬼殺隊數百年的最大難題——如何找到并鎖定鬼王?
產屋敷耀哉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混合著決絕、釋然與一絲悲愴的神情,他緩緩說道:“這一點,諸位不必擔心。我……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天?;蛘哒f,產屋敷一族世代領導者,無不在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彼哪抗庾兊糜七h,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無數先輩的身影,“若要說什么能百分百引起鬼舞辻無慘那極致的憎恨與貪婪,除了傳說中的‘藍色彼岸花’,恐怕……就只剩下我這位產屋敷當主,鬼殺隊領導者的性命了?!?/p>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千鈞:“我的計劃是,主動暴露產屋敷宅邸的準確位置。以我自身為誘餌,設下圈套,靜待鬼舞辻無慘……自投羅網!”
“不可??!”悲鳴嶼行冥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他向來沉穩(wěn)如山,此刻卻情緒失控,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與懇求,“主公!萬萬不可!您的性命重于一切!若此計有失,您有何不測,鬼殺隊必將陷入群龍無首之境地,士氣崩潰,未來之戰(zhàn)該如何進行?!貧僧懇請主公,收回成命!斷不可行此險招!”他竟是要跪拜下去。
產屋敷耀哉連忙起身,虛扶住悲鳴嶼行冥,語氣堅定如鐵:“行冥!我意已決!這是數百年來,我們最接近斬殺鬼王的一次!或許這就是是唯一的機會!我絕不能放棄,也絕不會放棄,為了終結這千年的詛咒,為了無數慘死在惡鬼手中的冤魂,產屋敷耀哉的性命,又何足掛齒?!”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悲鳴嶼行冥,“況且,即便我真遭遇不測,輝利哉也已做好準備,他將繼承我的意志,帶領鬼殺隊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只要惡鬼一日不除,鬼殺隊便一日不會消失!這薪火相傳之志,絕不會因我一人之存亡而斷絕!”
他的決心,如同磐石,不可動搖。
產屋敷耀哉繼續(xù)補充道“此外,還有一個好消息。蝴蝶忍與珠世小姐那邊,經過連日不眠不休的聯合攻關,已于昨日傳來確鑿消息——能夠對鬼舞辻無慘本體造成有效傷害的特殊藥劑,已經研發(fā)成功!”
這個消息讓白鳥巖和悲鳴嶼行冥精神一振!
產屋敷耀哉趁熱打鐵,說出了他完整的、堪稱慘烈的終極計劃:“我的計劃是,在產屋敷宅邸的地下,秘密埋設大量烈性炸藥!待無慘被引出,踏入宅邸,與我見面之時,便引爆炸藥!即便不能將其炸死,也必能重創(chuàng)于他!屆時,埋伏在側的諸位柱趁勢殺出,并將阿忍與珠世小姐研發(fā)的藥劑,注入無慘體內!在炸藥、藥劑與九柱的圍殺之下,縱使鬼王,也必會被擊殺于此!”
這個計劃,狠辣、決絕,將主公自身的安危完全置之度外,將一切都賭在了這最終一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