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同金色的紗幔,溫柔地披灑在春日郁郁蔥蔥的山林間??諝庵袕浡鴿駶櫟哪嗤翚庀?、新葉的芬芳,以及若有若無的野花香。這難得沒有任務(wù)清閑的日子,對于肩負(fù)重任的鬼殺隊成員而言,堪稱奢侈。
蝶屋前的庭院里,蝴蝶忍穿著她那標(biāo)志性的蝴蝶羽織,不過今日沒穿鬼殺隊服,而是一身便于行動的淺紫色便服,長發(fā)也利落地束在腦后。她背著一個小巧的藥簍,里面放著一些基本的采藥工具。她正在細(xì)心地往一個精致的雙層食盒里擺放著什么,嘴里還哼著輕快的小調(diào)。
“阿巖!”她看到白鳥巖換好便服走出來,臉上立刻綻放出比春日暖陽還要燦爛的笑容,她揚了揚手中的食盒,“今天天氣這么好,我們出去采藥吧!據(jù)說東邊的山崖附近有些罕見的金櫻子和七葉蓮,正好是花期呢!”
白鳥巖看著蝴蝶忍那雙亮晶晶、寫滿了“快答應(yīng)我”的紫色眼眸,嘴角也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他太了解這位“蟲柱”大人了——所謂的“采藥”,恐怕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劃的郊游。但他沒有點破,只是點了點頭:“好。需要我背簍子嗎?”
“嗯!”蝴蝶忍笑著將小巧的藥簍遞給他,自己則寶貝似的抱著那個食盒,“走吧!跟著我,我認(rèn)識路!”
她像只輕盈的蝴蝶,在陡峭的山徑上蹦蹦跳跳,一會兒指著遠(yuǎn)處一片云霧繚繞的山谷說那里可能有珍貴的草藥,一會兒又被一只色彩斑斕的鳳尾蝶吸引,追過去幾步。白鳥巖則如同她沉默可靠的影子,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面。
“阿巖,快點嘛!”蝴蝶忍站在一塊凸出的巖石上,回頭向他招手。山風(fēng)吹拂著她的發(fā)絲和衣袂,陽光勾勒出她纖細(xì)而充滿活力的輪廓。
白鳥巖加快步伐走到她身邊。
“看下面!”蝴蝶忍指著下方一處幾乎是垂直的山坳,眼睛里閃爍著狡黠又興奮的光,“我記得那里的巖縫里長著幾株特別好的紫陽草,藥用價值極高哦!”
白鳥巖探頭看了看那幾乎呈九十度的陡峭崖壁,眉頭不易察覺地微蹙了一下。這絕不是一個安全的采藥點。
“忍,太危險了?!彼苯诱f道,“需要的話,我下去?!?/p>
“誒?”蝴蝶忍故作不滿地鼓起臉頰,“怎么,看不起我的身手?。课铱墒侵?!”
“看得起?!卑坐B巖平靜地回答,“但這下面沒有落腳點,碎石松動。我去更穩(wěn)妥,就算摔到了也無妨。”他的理由直白又客觀,完全是從實用角度出發(fā)。
蝴蝶忍盯著他那張平靜無波、完全就是陳述事實的臉,幾秒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清脆如同山澗溪流:“真拿你沒辦法!好吧好吧,那你去!”她把一小根繩子遞給他,“小心點!”
白鳥巖沒接繩子,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翻身,如同最靈巧的山猿,幾個起落就精準(zhǔn)地落在了山坳底部那狹窄的巖縫旁。動作干凈利落,仿佛只是在平地行走。
蝴蝶忍趴在巖石邊,手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下方那個敏捷的身影,紫色的眸子里笑意盈盈,映著天光山色,分外明亮。
白鳥巖很快采到了她說的紫陽草,還順便發(fā)現(xiàn)了幾株不錯的止血草。當(dāng)他利落地攀爬上來,將草藥放進(jìn)藥簍時,蝴蝶忍早已在一處相對平緩、能俯瞰山澗的開闊草地上鋪好了墊布。
“辛苦啦!阿巖!”她打開食盒,獻(xiàn)寶似的:“快嘗嘗!我特意準(zhǔn)備的午餐!‘蝶屋秘制’便當(dāng)哦!”里面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飯團(tuán),點綴著梅干、海苔,旁邊還有小份的水果和烤魚。
白鳥巖看著那精致可愛的便當(dāng),又看了看蝴蝶忍帶著一絲小得意、又隱含期待的亮晶晶眼神,拿起一個飯團(tuán)。咬下去的第一口,嗯……口感軟糯適中。第二口……一種難以言喻的、極其刺激性的咸味混合著類似…發(fā)酵過頭的酸味猛地沖擊味蕾!
“……咳!”白鳥巖面無表情地把飯團(tuán)咽下去,默默拿起旁邊的水壺,灌了一大口。
“怎么樣?怎么樣?”蝴蝶忍湊近,一臉“期待表揚”的表情。
白鳥巖放下水壺,看著她,非常客觀地評價:“鹽放太多了。梅干可能腌制過頭了。味…很奇特?!?/p>
蝴蝶忍立刻像一只泄了氣的河豚,癟了下去:“誒?!怎么會!我可是嚴(yán)格按照食譜……??!難道是忘記嘗一下了?”她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隨即又忍不住笑出聲,“哈哈,果然做料理還是姐姐更擅長??!阿巖你好可憐,只能吃這個了?!痹掚m如此,她的眼里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充滿了促狹的笑意,顯然這是她故意的“小惡作劇”。
白鳥巖看著她狡黠的笑容,心中那點被齁到的郁悶也消散了。他默默地拿起另外一個看起來比較“正?!钡娘垐F(tuán)(但內(nèi)心還是帶著點警惕),就著烤魚和水果慢慢吃著。蝴蝶忍也笑呵呵地開始用餐。
陽光暖融融地灑在兩人身上,山澗流水潺潺,鳥鳴啾啾,氣氛輕松而愜意。蝴蝶忍時而跟白鳥巖講一些蝶屋里的趣事,時而詢問他新掌握的呼吸法技巧,或者吐槽其他柱那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行徑。白鳥巖大多是安靜的聽眾,偶爾簡潔回應(yīng),目光卻始終溫和地落在她生動活潑的臉龐上。
吃飽喝足,兩人并肩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望著蔚藍(lán)天空中流云變幻。微風(fēng)帶著青草的甜香拂過面頰,讓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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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蝴蝶忍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認(rèn)真:“吶,阿巖……”
“嗯?”
“……你認(rèn)為,人類和鬼,真的有可能和平共存嗎?”
這個問題很突然。白鳥巖幾乎沒有思考,斬釘截鐵地回答:“絕無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