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2章 三日閑居（第1頁）

雪后的晴空下，狹霧山的清晨帶著凜冽的純凈。薄薄的積雪覆蓋著山路和訓(xùn)練的空地，反射著初升太陽的清冷光輝。白鳥巖的身影如同這山中磐石，靜立于空地中央，閉目調(diào)息，直到吐出的每一道白氣都融入山風(fēng)。炭治郎早已在小木屋門口做完了熱身，眼神熱切地等待著。

“師兄，請指教！”炭治郎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靜，他握緊木刀，眼神里是不變的決心和對力量的渴求。

白鳥巖睜開眼，眼神平靜無波：“來?！睕]有多余的話語。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空地上是木刀激烈交擊的脆響和炭治郎粗重的喘息。白鳥巖并未使用太多力量，但每一次格擋、點撥、閃避都精準無比，仿佛能預(yù)判炭治郎所有的意圖。他更注重糾正他細微處的銜接不暢與呼吸節(jié)奏的紊亂，言語簡潔卻直指核心：“步法沉了！”“力量過猛，后繼不足！”“重心！重心在哪里？！”

每次點出缺點，炭治郎都咬緊牙關(guān)，更加奮力地調(diào)整、再沖上來。汗水很快浸濕了他的訓(xùn)練服，但他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在白鳥巖眼中，這個少年確實如鱗瀧師傅所言——天賦并非絕頂，但那份為了守護目標而拼命壓榨自己潛能的意志力，如同燃燒的炭火，熾熱而純粹。

“好了?！卑坐B巖適時叫停，炭治郎立刻收刀鞠躬，胸膛劇烈起伏，大聲道：“嗨！多謝師兄指點！”

白鳥巖微微點頭：“基礎(chǔ)很扎實，但‘型’與‘意’尚未完全相融。呼吸法是核心，別只想著出招的速度和力量，試著感受氣息在體內(nèi)的流轉(zhuǎn)，讓它引導(dǎo)你的刀。水之呼吸，不是模仿水流，是成為水流。”

炭治郎聽得一臉認真，努力理解著這深刻的教誨：“是！師兄的話，我記下了！”

早飯過后，炭治郎便繼續(xù)跟隨鱗瀧左近次進行嚴格的日常訓(xùn)練，動作的修正、耐力的錘煉、心境的磨礪。而白鳥巖則獨自深入后山，找一處僻靜之地進行自己的修煉，沉靜地盤坐、調(diào)息，間或拔刀演練幾式，動作流暢迅疾如電，眨眼間又歸于平靜，仿佛只是山間拂過的一陣清風(fēng)。

第三天清晨，鱗瀧左近次準備下山去山下的鎮(zhèn)子采買些鹽、米、線等必需的生活物品。臨出門前，他看了白鳥巖一眼：“阿巖，今日隨我下山一趟？”

白鳥巖會意：“是，師傅。”

下山的路積雪未消。鱗瀧師傅步履沉穩(wěn)，白鳥巖落后半步跟隨。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交談，只偶爾在崎嶇處互相搭把手。山風(fēng)偶爾吹落樹梢的積雪，簌簌作響。鱗瀧師傅依舊戴著那鮮紅的面具，白鳥巖也習(xí)慣了師傅的這種沉默。路過一片林地時，白鳥巖彎腰，從雪地里撿拾了幾段看起來紋理細膩、被風(fēng)吹落的干枯硬質(zhì)樹枝，小心地放進了隨身的布袋里。

鎮(zhèn)上規(guī)模很小，只有一條短街，兩三家鋪子開著門。鱗瀧師傅顯然和雜貨鋪的店主相熟，簡單地用手勢交流著所需。白鳥巖便安靜地守在一旁，看著師傅將買好的東西一一放進背簍。店主有些好奇地打量白鳥巖，鱗瀧師傅只簡單地說了一句：“阿巖，我的弟子?！钡曛鞅懵冻龌腥淮笪虻谋砬椋Ь吹毓斯?。

回來的路上，陽光已經(jīng)驅(qū)散了些許寒意。師徒二人的步伐依舊沉默。回到小木屋，炭治郎的午間訓(xùn)練尚未結(jié)束。白鳥巖拿出在鎮(zhèn)上買的幾塊米糕遞給剛結(jié)束訓(xùn)練、氣喘吁吁的炭治郎和鱗瀧師傅。炭治郎驚喜地接過，連連道謝。

趁著難得的閑暇，白鳥巖在火爐旁坐下，借著爐火的微光和午后透進窗欞的天光，拿出了那幾段在雪地上拾到的樹枝。他又從置物袋里翻出一柄小小的、薄如柳葉卻鋒利異常的刻刀。

炭治郎洗了把臉，好奇地湊過來：“師兄，您這是……”

“沒什么。”白鳥巖沒有多解釋，只是用指尖細細感受著木頭的紋理，眼神專注，手指穩(wěn)定地開始運刀。木屑如同細雪般紛紛落下，在他靈巧的指尖下，一段原本不起眼的枯枝輪廓逐漸顯現(xiàn)。炭治郎驚訝地看著，那輪廓越來越清晰——短小的身體、圓滾滾的軀干、四條短短的腿、一個微微昂起的頭頸、甚至初具雛形的馬鬃……那竟是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木馬！

“哇……”炭治郎忍不住小聲驚嘆。

而一旁安靜坐著的彌豆子，那雙粉色的大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著白鳥巖手中逐漸成型的小玩意兒，充滿純粹的好奇。等到夕陽西斜，最后一點木屑被吹落，白鳥巖用指腹細細打磨掉所有可能的毛刺，確保光滑無比后，這才抬眼。

他將這只散發(fā)著淡淡木質(zhì)清香、雖有些許雕刻拙痕卻充滿童趣的小木馬，遞向了正望著它出神的小彌豆子。

“送你了?！卑坐B巖的聲音放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