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管突然炸開,巨大的響聲在通道里回蕩。雷煌眼睛一縮,立刻抬手,五指張開,掌心爆出一圈磁場。電光從他指尖閃出,在空中劃出幾道亮線。爆炸的氣浪沖過來,撞上從天花板流下的黑液。那些黑液又黏又滑,正往下掉,卻被磁場推開,像被一只手撥到兩邊。
黑液落在地上的金屬格柵上,發(fā)出“嘶——”的聲音,冒出灰綠色的煙。地面被腐蝕出一個個坑,邊緣發(fā)黑卷起。空氣里有鐵銹味、臭氧味,還有一點腐爛的味道。
艾德琳單膝跪地,右腿被震得有點抖,但她咬牙撐住。她脖子上的項圈閃著微光,撐起一層薄薄的光幕。幾滴黑液飛過來,碰到光幕就變成黑煙消失了。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小心咬破了舌頭,嘴里有血腥味。
這時,她聽見有人叫她:“艾德琳……艾德琳……”
聲音很輕,像是貼著耳朵說的。她認出來,這聲音是從凱莉斯那邊傳來的。她馬上閉眼,指甲掐進手掌,用疼讓自己清醒?!皠e聽?!彼吐曊f,“這是假的,是干擾?!?/p>
墻邊,凱莉斯靠在斷掉的梁上,背后的骨翼微微顫動,上面有很多裂紋,裂縫里偶爾閃過金光。她閉著眼,嘴唇動了動,好像在回應(yīng)什么。
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眼神很冷:“不是追蹤……是警報。”她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楚,“它知道我們拿到了鑰匙?!?/p>
雷煌收回手,掌心里那塊蜂窩狀的金屬片還在發(fā)燙,表面的紋路微微閃動。他看了眼綁在左臂的日志終端,封面上的七環(huán)印記有點熱,頻率正常,沒受剛才的影響。校準程序還在運行,數(shù)據(jù)穩(wěn)定。
“走。”他說,聲音低沉,“原路返回?!?/p>
三人貼著墻走,腳步很輕。通道大部分被黑液污染,有些地板塌了,露出下面的黑洞,冷風吹上來,帶著機械殘骸的氣味。雷煌走在前面,左手張開,掃過墻面,磁場慢慢探出去,檢查結(jié)構(gòu)是否安全。前面三米處,一根柱子斷了一半,只剩鋼筋掛著,搖搖欲墜。
“繞過去?!彼吐曊f,語氣堅決。
艾德琳停下,拆下動力甲的一塊護板,捏碎里面的線路,引出一絲銀色靈能。她把碎片扔向遠處走廊盡頭,能量一閃就沒了。兩秒后,兩個機械哨兵走過來,肩上的裝置釋放干擾場,掃描主道。
“它們升級了?!卑铝諌旱吐曇簦靶碌淖R別系統(tǒng),還能記住信息?!?/p>
凱莉斯抬頭看了看頭頂生銹的通風口,抬起手,指向左邊一條窄管道:“那邊……沒標記?!?/p>
管道口銹死了,螺絲釘死在里面。雷煌沒說話,掌心磁場一收,高頻震動瞬間震松所有螺絲。鐵蓋“哐”地掉下。三人一個接一個鉆進去,里面濕滑油膩,滿是油污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爬行時摩擦聲讓人難受。
十米后,通道分叉。左邊被鋼板焊死,右邊向下傾斜,通向舊維修層??諝飧?,還有冷卻液的化學味。
“我走過這條路?!崩谆驮诠艿览镎f,“通向b-6能源站,離隱蔽房間最近。”
他們繼續(xù)往前。中間有一段塌陷區(qū),上面的金屬板松了,一碰就會掉。雷煌讓兩人停下,自己先走。他用脈沖磁場一塊塊移開松動的部分,每動一下就停五秒,確認沒有陷阱。
艾德琳跟在后面,項圈又開始發(fā)熱,皮膚發(fā)紅,有點疼。她用手肘撐地,動作慢但穩(wěn)。最后一段,她停下來,把頸后的符文槽拆下,塞進凱莉斯衣服里。
“備用抑制回路?!彼f,聲音弱但堅定,“如果我倒下,你用它啟動靜默場,擋住我們的靈能波動?!?/p>
凱莉斯沒說話,只是點頭,手指摸了摸那枚符文,眼神復(fù)雜。
到出口時,雷煌聽到前面有低低的嗡嗡聲,像是高階探針在掃描空間。他趴在管口,透過縫隙看外面。走廊重新布防了:地上有新型壓力板,踩上去會觸發(fā)連鎖反應(yīng);天花板每隔五米藏著一個靈能探針,三角排列,能捕捉靈魂頻率的波動。
“不能直接過?!卑铝湛吭诮锹浯瓪猓拔覀儬顟B(tài)不穩(wěn),靈能混亂,會被立刻發(fā)現(xiàn)。”
雷煌拿出金屬片,貼在掌心。它輕輕震動,和遠處的控制裝置有微弱感應(yīng)。他閉眼調(diào)頻,體內(nèi)磁場慢慢降低,輸出頻率降到47。3赫茲以下,模仿環(huán)境雜波。金屬片泛起藍光,釋放相同波段的能量,像混進背景里的信號。
“現(xiàn)在像雜音?!彼犙壅f,“它們不會鎖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