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個信號又出現了。
外面?zhèn)鱽斫饘夙憚?。有人在拆格柵。雷煌貼在管道邊,手摸墻壁感受震動。對方用了高頻切割器,最多二十秒就能進來。
“他們不會只從前面來?!眲P莉斯突然開口。她眼睛半睜,瞳孔閃過一絲銀光,“我看到……另一隊人從下面爬上來,不到二十米。他們有嗅探裝置,能追蹤我們的體溫和血跡。”
雷煌抬頭。這條通風管是立體的,上面有分支,下面連著廢棄冷卻系統。如果敵人從高處攻進來,他們就無路可逃。
“走。”他說,“順著風的方向?!?/p>
他扶起凱莉斯,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她幾乎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每走一步,傷口都在撕裂。艾德琳拄著金屬桿站起來,咬牙跟上。三人往前走,腳步踩在金屬板上發(fā)出悶響。
走了不到十米,前面出現兩條路。左邊向下傾斜,右邊向上延伸,盡頭一片黑。
“走哪邊?”艾德琳問,聲音帶著痛。
雷煌把手放在兩條管道上。左邊有點熱,像是有設備在運行;右邊冷,沒有動靜。
“右邊。”他說。
“不對?!眲P莉斯搖頭,聲音弱但堅決,“下面才是出口。我看到燈……銹紅色的,在閃。還有門,上面有個編號——B-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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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燈是廢棄區(qū)的警示燈?!卑铝盏吐曊f,“十年前亞空間事故后,B區(qū)就被封了,沒人敢去。”
“但有人能用。”雷煌看著她,“你說的那個‘本該死的人’,是不是就在那邊?”
她沒回答,只是抓緊了手里的金屬桿。
后面?zhèn)鱽砟_步聲。格柵被破壞,有人跳了進來。接著,下方管道也有聲音,像是金屬爪在刮墻,整齊有力。
“沒時間了?!卑铝找а?,“必須選一個。”
雷煌看著凱莉斯。她臉色蒼白,嘴唇發(fā)青,但眼神清醒。
“信你?!彼f。
三人轉向左邊,沿著斜坡往下。越走越熱??諝饫镉泄山钩粑叮袷撬芰虾蜋C油燒了,嗆得人喉嚨癢。管道壁燙手,顯然下面有機器在運轉。
十五米后,盡頭是一道鐵門。門半開著,邊緣有劃痕,像是被人撬過。門后是個小房間,墻上掛著幾盞紅燈,照出散落的工具箱和壞掉的終端。
雷煌先進去查看。房間不大,堆著報廢的控制箱和電纜。角落有個風扇還在轉,吹出一點風。他檢查四周,確認安全后,招手讓她們進來。
艾德琳靠墻坐下,松開了金屬桿。她的手被電流燒傷,皮膚發(fā)黑起泡。她從急救包拿出凝膠涂上,動作很慢,額頭冒汗。
凱莉斯癱在地上,頭抵著膝蓋。她的翅膀微微抖,最后一塊完整的晶體也開始裂開,里面的光忽明忽暗。
雷煌站在門口聽動靜。追兵暫時沒上來,但他們不會停太久。這片區(qū)域本來就不在巡邏范圍內,敵人這么快追來,說明有人在指揮,可能已經知道他們的路線。
他蹲到凱莉斯面前:“還能看到未來嗎?”
她抬頭,眼里閃過一道銀光:“斷斷續(xù)續(xù)……但我看到你站在火里,后面是門。門開了,有人拉你出去?!?/p>
“什么時候?”
“不是過去,是接下來。”
雷煌站起來,走到房間另一邊的控制面板前。面板壞了,外殼裂了,但電源燈還亮著。他拔掉壞線,把自己的神經接口插進去,繞過防火墻,調取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