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48章 難題之中的靈感閃現(xiàn)（第1頁）

藍光又亮了。

雷煌的手還貼在地上。他的手掌焦黑，手指僵硬，像是被燒過。電流從手臂一直沖到肩膀，每跳一下，骨頭里就像有針在扎。他不敢動，也不敢大聲呼吸。只要有一點動靜，機器可能就會再攻擊一次。他的右眼一片灰白，看不清東西。機械結(jié)構(gòu)卡住了，鏡片上有裂紋，像蜘蛛網(wǎng)蓋住了眼睛。耳朵里只有嗡嗡聲，很低，一直響個不停，好像有人在笑，但聽不到聲音。

艾德琳靠在墻邊。她脖子上的項圈已經(jīng)磨破皮，紅了一圈，起了水泡，還有淡粉色的液體滲出來。她抬手摸了一下，指尖沾了血，沒有擦，直接按在一塊符文板上。屏幕閃了幾下，出現(xiàn)亂碼，然后徹底黑了，什么也沒讀出來。

“它不傳信號了。”她說。聲音很干，每個字都說得費力，喉嚨像是裂開了一樣。

凱莉斯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根管子。她的骨翼只剩兩根主骨連著身體，其他部分碎了，散落在腳邊，像打碎的鏡子。金黃色的液體不再滴落，而是變成細線，順著她的手臂往下流，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嗒、嗒”聲。每次藍光閃一下，那些液體就輕輕抖一下，好像還在回應(yīng)什么——來自她身體深處還沒完全熄滅的東西。

雷煌慢慢把手收回來，翻過左手掌。傷口裂開了，血和燒壞的肉混在一起，黏在掌心。他閉上眼睛，調(diào)整自己的頻率，讓能量順著地面擴散。不是為了攻擊，也不是探測，只是跟著那個節(jié)奏——七下停一下，七下停一下。

他記得這個節(jié)奏。

以前見過。

不是現(xiàn)在這種復(fù)雜的程序，也不是這臺機器的樣子。是更早的東西，在基地最下面，一扇生銹的門后面，堆著舊紙卷的地方。那時候他們剛進來，還沒碰到守衛(wèi)，也沒有觸發(fā)警報。他在通風井側(cè)面看到一道刻痕，歪歪扭扭的，像小孩畫的。但那線條……和這臺機器啟動時的第一道光，幾乎一樣。

他突然開口：“我們搞錯了?！?/p>

艾德琳抬頭看他，眼神警惕。

“這不是第一個?！崩谆捅犻_眼，“它是改過的。有人先做過實驗，失敗了，就把東西封起來。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是第二次。”

凱莉斯抬起頭，嘴角有血，順著下巴流下來，在鎖骨處積成一小攤暗紅。但她的眼神很清醒，像是看到了別的地方。

“你是說……之前有過？”

“對?！崩谆蛽沃卣酒饋?，膝蓋發(fā)出一聲悶響，舊傷疼得厲害。“我見過原始的設(shè)計圖，在東區(qū)廢棄段。那里有個老控制室，墻上全是手畫的符文，和這臺機器的能量走向一樣。那時候它還不完整，沒有自修復(fù)功能，外殼也是臨時焊上去的?！?/p>

艾德琳皺眉：“你是說回去找資料？”

“不是回去?！崩谆妥叩剿媲?，機械眼里閃出一點藍光，正在調(diào)記錄。“是往前。真正的起點不在這里，而在被封住的試驗區(qū)。如果我們知道它是怎么建的，就能知道它怕什么?！?/p>

“你確定那地方還在？”艾德琳聲音冷了些，“整個東區(qū)十年前就被認定塌了，地圖都刪了。導(dǎo)航都不顯示那片區(qū)域?！?/p>

“我沒刪?！崩谆吞鹱笫?，打開機械眼里的存檔，把畫面投在墻上。畫面晃了一下，出現(xiàn)一條昏暗的走廊，燈壞了好幾處，墻壁滿是裂縫。盡頭是一扇變形的金屬門，上面用紅漆寫著：“禁入：原型測試終止”。鏡頭拉近，墻上有一組劃痕，正是這臺機器啟動時的第一組編碼——三橫一豎，間隔七秒。

“我拍下來了。”他說，“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那時候沒人注意，我以為只是警告?！?/p>

艾德琳盯著圖像，手指輕輕敲了下符文板。她閉眼，用最后一點靈能探向基地深處。三秒后睜眼，眉頭微皺。

“有反應(yīng)。”她低聲說，“那個區(qū)域有過幾次低功率調(diào)試，最后一次是三年前。符合早期研發(fā)的時間。而且……有一條沒登記的能源線還在運行，雖然很弱，但確實是獨立供電?！?/p>

凱莉斯慢慢抬起手，用指尖在地上劃了一道。金液順著指甲流下，在地面留下一條發(fā)亮的線，像夜里留下的痕跡。

“我看到一條路?！彼f，“不是完整的，只有一段通道，通向一扇沒關(guān)死的門。后面……有火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