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斯突然睜大眼睛。
“變了。”她喃喃,“時間線……變了?!?/p>
“什么意思?”雷煌問,眼睛沒離開核心。
“本來我們?nèi)齻€都會死。”她看著前方,眼神空洞,“但現(xiàn)在……有一條線,你活下來了。你走出這里,把記錄傳上網(wǎng)。真相……傳出去了?!?/p>
雷煌沉默了一會兒,拳頭握得青筋暴起。
“別信?!彼f,“這種話只會讓人分心。未來不是算出來的,是打出來的?!?/p>
“我不是讓你逃?!眲P莉斯轉頭看他,眼里有一絲溫柔,“我是說,有人要把真相帶出去。如果只能活一個,應該是你。你是那個從不低頭的人?!?/p>
“沒有如果?!崩谆拖蚯白咭徊剑_步重但堅定,“我們?nèi)齻€一起打完這一戰(zhàn)。誰也不許先走。”
艾德琳笑了,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罢f得對。反正我也懶得寫遺書?!?/p>
三人重新站成三角形。雷煌在前,艾德琳在右,凱莉斯在上。他們都傷得很重,動作慢,但他們站的位置,和第十七次訓練時一模一樣。那一刻,他們不是戰(zhàn)士,而是彼此最重要的依靠。
核心震動更厲害,裂縫里冒出淡紫色的霧。那不是普通的氣,是帶著意識的東西。碰到地面,金屬板就發(fā)出嘶嘶聲,像被咬爛。空氣中傳來低語,聽不清說什么,卻直鉆進心里,勾出最怕的事、最悔的決定。
“亞空間入侵?!卑铝瞻櫭?,“它想污染我們,讓我們懷疑對方,懷疑這場戰(zhàn)斗?!?/p>
“那就讓它看看?!崩谆臀站o拳頭,全身電光爆發(fā),藍白光芒照亮廢墟,“什么叫人的意志?!?/p>
他不再講究速度或準頭,只用最強的力量壓過去。能量束比剛才更粗更猛,帶著拼命的決心。電流在他身上亂舞,像一頭巨獸醒來。
凱莉斯閉眼,最后一次連上時間線。畫面破碎,未來像沙子一樣灑落。但她抓住了一個瞬間——雷煌的拳頭砸進核心時,所有數(shù)據(jù)都被同步泄露,實驗記錄、犧牲名單,全都傳上了公共網(wǎng)。
“就是那時。”她睜開眼,聲音輕得像耳語,“你打破它的同時,所有秘密都會公開。真相……會傳出去?!?/p>
“那就打得再狠點。”雷煌低吼,眼中紅光暴漲。
他邁出一步,左臂全力揮下。
沖擊波狠狠撞上護盾殘余。這一次,裂縫直接炸成大口子。護盾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核心的藍光瘋狂閃爍,像心跳停止前的最后一跳。
整個空間劇烈搖晃,墻皮大片掉落,管線斷裂噴火。警報響到最高,刺得耳朵疼。紫霧狂涌而出,夾著低語,扭曲的聲音往腦子里鉆,喚出童年的恐懼、親人的遺言、沒做到的承諾。
雷煌的機械右眼閃紅光,自動開啟靈能過濾。他聽見那些聲音,但沒動搖。他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知道,只要他還站著,就沒人能奪走他們的意志。
“你們輸了。”他對核心說,聲音不大,卻像雷一樣響。
核心的光忽然暗了一下,像在回應。
接著,一道黑色脈沖從裂縫深處升起,直沖凱莉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