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地一聲,她揭開了傷口上的棉布,膿液和血污將皮肉緊緊黏在一起,撕開便是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他整個人發(fā)著抖。
她下手很快,“死馬當活馬醫(yī)吧?!?/p>
林鳳君下刀飛快,他從喉嚨里發(fā)出絕望的慘叫聲,被她在肩膀上拍了一下:“別叫,小心吵到人?!?/p>
她仔細想了想,從包袱里拿出一塊白毛巾,硬塞進他嘴里:“咬著?!?/p>
等到她敷上藥,重新纏好棉布,陳秉正腦門上已經汗出如漿,險些昏死過去。
她將泛著臭味的血水倒了,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個燒火棍子。
陳秉正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已經是筋疲力竭,再也抬不起頭。
她從包袱里拿起一張紙,走到床前給他瞧,又舉起燒火棍。
他牙齒抖得什么也說不清,林鳳君拿著棍子黑乎乎的一端,在紙上畫了個圈子,寫道:“二十文?!?/p>
“這是什么?”
“你吃的大餅?!?/p>
她又畫了一把刀子,“兩百文。這是換藥。”
她又畫了一個碗,想了想,又打了個叉號,“算了,你就喝了一口還吐了,不跟你要錢了?!?/p>
“一共二百二十文,你按個手印?!?/p>
她拉過他的手,用一端的火炭將食指指肚染得漆黑,然后在紙上狠狠地印下去,“好了?!?/p>
她將床帳放下來,陳秉正只聽見脫靴子的聲音。他無奈地閉上眼睛。
忽然帳子又被迅速撩開了,她舉著燈,在床上急急地摸索。
“你找什么?”
“那塊白毛巾呢?”
他偏了偏腦袋,那毛巾落在他枕邊,被咬得掉了些毛。她一把抓在手里,“總算找著了?!?/p>
水嘩嘩地響著,他心里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不會是……”
“趕了一天路,我洗個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