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棺升起的幽藍光芒與身后封印松動的震顫交織,眾人卻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僵住了呼吸。阿瑤突然踉蹌著上前,翡翠傘上黯淡的符文在寒風(fēng)中明明滅滅,她卻從懷中掏出個小巧的青玉瓶,瓶中兩只瑩白如珍珠的蠱蟲正在纏繞蠕動。
"這是靈蠱寨失傳已久的連心蠱。。。"阿瑤的聲音輕得像要被風(fēng)雪卷走,目光卻死死鎖在王鼎身上。壯漢握著殘破巨斧的手驟然收緊,斧刃上忽明忽暗的蠻族圖騰火焰,映得他古銅色的臉龐泛起不自然的紅,"你瘋了?這蠱一旦種下,痛覺共享、生死相連!"
大祭司的青銅權(quán)杖發(fā)出低沉嗡鳴,老人渾濁的眼底泛起追憶:"百年前,曾有兩位蠱師以連心蠱為契,在戰(zhàn)場化作一人雙生,威力可撼天地。。。但也正因心意相通,一人受傷,另一人便如千刀萬剮。"他看向阿瑤顫抖的指尖,"丫頭,你當真要。。。"
"我們沒多少時間了。"阿瑤打斷老人的話,玉瓶塞子被輕輕拔開的瞬間,瑩白蠱蟲化作流光沒入她與王鼎的手腕。劇痛如電流竄遍全身,兩人同時悶哼著單膝跪地——王鼎感覺胸口仿佛被翡翠傘的靈蝶狠狠蟄了一下,而阿瑤的后背則傳來巨斧劈砍般的鈍痛。
"這是。。。蠱蟲在重塑經(jīng)脈。"阿瑤咬著下唇,額角冷汗?jié)L滾而落,"等適應(yīng)后,我們就能。。。"她的話被王鼎突然爆發(fā)的狂笑打斷。壯漢抹了把臉上的血污,咧嘴露出兩排白牙:"老子還以為要錯過這熱鬧!來來來,小丫頭,讓那些龜孫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合擊!"
然而這份豪情壯志在三日后的休整時鬧了個笑話。王鼎蹲在篝火旁撓著被冰棱劃傷的后背,嘴里還哼著跑調(diào)的蠻族戰(zhàn)歌。突然,正在給阿螢換藥的阿瑤毫無預(yù)兆地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手中的藥碗"哐當"摔在地上。
"你。。。你感冒了?"葉楓詫異地抬頭,卻見阿瑤漲紅著臉盯著王鼎,后者撓背的手也僵在半空。上官云闕推了推破損的星象儀鏡片,突然爆笑出聲:"原來連心蠱連癢意都能共享!王大哥這撓背的力道,怕是讓阿瑤姑娘以為遭了毒蜂群攻!"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震天笑聲。王鼎尷尬地干咳兩聲,扯下披風(fēng)下擺裹住傷口:"咳咳,等見到黑巫殿那群雜碎,老子撓癢的力道保準能讓他們滿地找牙!"阿瑤別過臉偷偷揉鼻子,耳尖卻紅得滴血,翡翠傘不自覺地亮起微光掩飾慌亂。
笑聲未落,遠處冰層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爆裂聲。葉天麟握緊玄黃戒,三塊玄冥冰魄碎片在掌心發(fā)燙:"面具人的封印。。。又松動了。"他轉(zhuǎn)頭看向阿瑤與王鼎交纏的蠱紋,"試試連心蠱的合擊?"
阿瑤與王鼎對視一眼,同時點頭。玉瓶中殘留的蠱蟲之力瞬間沸騰,兩人周身泛起交織的青金光芒——王鼎的巨斧燃起蠻族圖騰火焰,斧風(fēng)所過之處凝結(jié)出冰晶鎖鏈;阿瑤的翡翠傘綻放出璀璨靈蝶,每只蝶翼都流轉(zhuǎn)著寒冰符文。
"破瘴!"隨著齊聲怒吼,火焰與靈蝶轟然相撞,在虛空中炸開的能量漣漪竟將百米內(nèi)的冰錐盡數(shù)震碎。更驚人的是,當一只噬魂蛾突破防御撲向阿螢時,王鼎揮斧的動作與阿瑤轉(zhuǎn)動傘柄的軌跡分毫不差,火焰與靈蝶化作交叉光刃,瞬間將蛾蟲絞成齏粉。
"成功了!"大祭司激動得渾身顫抖,"這合擊之術(shù),竟能將巫力與蠻族之力完美融合!"然而話音未落,王鼎突然臉色煞白地捂住胸口——遠處冰層下,面具人突破封印的力量如重錘般砸來,阿瑤同時噴出一口鮮血,翡翠傘的符文幾近熄滅。
"這痛覺共享。。。比想象中更兇險。"葉天麟皺眉看著兩人蒼白的臉色,玄黃戒光芒暴漲,"但也給了我們新的機會。王鼎、阿瑤,你們的合擊或許能擾亂萬蠱瓶的共鳴頻率。"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疲憊卻堅定的面容,"冰淵核心的玄棺就在前方,無論代價如何,我們都要賭這最后一局。"
寒風(fēng)卷起阿瑤散落的發(fā)絲,她與王鼎再次對視。連心蠱的光芒在兩人手腕流轉(zhuǎn),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比生死更沉重的羈絆。而在他們身后,被面具人力量震碎的冰原上,無數(shù)黑巫殿的噬魂蛾正順著裂縫蜂擁而出,一場關(guān)乎存亡的終極之戰(zhàn),即將在連心蠱的光芒與劇痛中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