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臺的震動還未平息,葉楓等人已順著新裂開的通道潛入地牢。才下到第三階石階,就被股黏稠的血腥味糊了滿臉——這味道比枉死城街道上的濃烈百倍,混著鐵銹與腐肉的氣息,嗆得王鼎直翻白眼,差點把早上吃的驅(qū)邪丹吐出來。
“捂住口鼻!”柳夢琪迅速掏出瓷瓶,往眾人鼻尖抹了點清涼藥膏,“這是‘尸煞血霧’,吸入會讓人產(chǎn)生血癮,到時候見誰都想咬一口,比狂犬病還難治?!?/p>
陳墨剛想問“真的假的”,就見石階壁上嵌著的骷髏頭突然轉(zhuǎn)動,眼窩對著他們直冒紅光,嘴角還掛著半凝固的黑血,活像個剛啃完骨頭的野狗。少年手一抖,符筆差點掉在地上:“這地牢比城里還熱鬧,連墻壁都會瞪人?!?/p>
“這些是血祭失敗的亡魂,被血煞老人嵌在墻里當(dāng)‘燈’。”葉楓的融合古劍突然亮起,劍光照亮通道深處,“你們看,墻壁上的符文在吸收他們的怨念,用來加固結(jié)界?!?/p>
眾人這才注意到,石階兩側(cè)的巖壁上布滿了暗紅色符文,這些符文像血管般蠕動,每動一下,嵌在墻里的魂影就發(fā)出無聲的哀嚎,五官扭曲得如同融化的蠟像。
王鼎看得火起,一斧劈在巖壁上:“他娘的!這老鬼簡直不是東西!”巨斧與巖壁碰撞,竟被符文彈開,震得他虎口發(fā)麻,“這破墻比鎖魂陣還硬!”
“別硬碰硬。”蘇雪柔拉住他,冰魄劍在巖壁上劃出道淺痕,“這些符文是活的,越攻擊越活躍,剛才那下已經(jīng)讓周圍的魂影躁動了?!?/p>
果然,周圍的骷髏頭轉(zhuǎn)動得更快了,眼窩的紅光連成一片,通道里的溫度驟降,連呼出的白氣都帶著血絲。
就在這時,阿螢的連心蠱突然從發(fā)間飛出,在前方通道盤旋三圈,綠瑩瑩的翅膀泛起紅光:“葉大哥的氣息就在前面!很近了,但……很微弱,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壓住?!?/p>
葉楓精神一振:“加快速度!”
順著通道再往下走五十步,眼前豁然開朗。這是間圓形石室,中央豎著根通體漆黑的柱子,柱子上纏著六道血鏈,鏈頭深深釘入地面,將個人影牢牢鎖在柱上——正是葉天麟!
少年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原本烏黑的頭發(fā)竟有半數(shù)變成了雪白,身上的衣物被血鏈腐蝕得破爛不堪,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紅紋,顯然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葉大哥!”阿螢失聲驚呼,剛想沖過去,就被道血色光罩彈了回來。光罩上流轉(zhuǎn)的符文與血祭臺的鎖魂陣同源,只是威力強(qiáng)了十倍不止。
“別碰!”柳夢琪及時拉住她,銅鏡照出光罩里的血紋,“這是‘六陽鎖’,每道鎖鏈都對應(yīng)人體的陽氣穴位,越掙扎收得越緊,你看葉大哥手腕上的勒痕……”
眾人這才注意到,葉天麟的手腕被血鏈勒得血肉模糊,黑紅色的血液順著鏈身往下滴,落在地面的凹槽里,竟被符文自動吸走,化作光罩的能量。
“這老鬼把葉大哥當(dāng)充電寶了?”王鼎看得目眥欲裂,巨斧扛在肩上就想砸,“俺就不信劈不開這破罩子!”
“等等?!比~楓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石室角落的陰影里。那里的陰氣比別處濃郁三倍,隱約能看到個模糊的輪廓,正隨著他們的動作輕微晃動。
“誰在那兒?!”上官云闕甩出三枚銀針,銀針剛飛到陰影邊緣,就被股無形的力量捏碎,化作齏粉飄落。
陰影里傳來個蒼老的笑聲,像是用砂紙摩擦朽木:“沒想到無常殿的小耗子們,居然能找到這兒來,倒是讓老夫意外。”
隨著話音落下,道血紅色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人身披斗篷,兜帽壓得極低,露出的半張臉布滿了蜈蚣般的疤痕,右手握著根雕花拐杖,杖頭是個縮小版的骷髏頭,眼窩正冒著兩簇血火。
“血煞老人!”葉楓的元神瞬間繃緊,永恒劍意在識海高速流轉(zhuǎn)。眼前這老鬼的氣息比之前遇到的鬼使強(qiáng)百倍,周身的陰氣已凝聚成實質(zhì),每走一步,地面就冒出朵血紅色的花,花瓣展開卻是無數(shù)只小手在抓撓。
血煞老人沒看葉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石柱上的葉天麟,像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牲畜:“再等兩天,這具混沌之體就能徹底煉化,到時候老夫的《幽冥歃血功》就能突破第十層,別說無常殿的雜碎,就算是十殿閻羅來了,也得給老夫三分薄面。”
“你做夢!”蘇雪柔的冰魄劍直指對方,“葉大哥絕不會任你擺布!”
“哦?是嗎?”血煞老人冷笑一聲,拐杖往地上一頓。石柱上的血鏈突然收緊,葉天麟的身體劇烈顫抖,原本蒼白的皮膚瞬間漲得通紅,嘴角溢出黑血。
“葉大哥!”阿螢急得眼淚都出來了,連心蠱組成綠色光刃,一次次劈向光罩,卻被彈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