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狠狠瞪了蕭云一眼,眼神陰毒無比,最終不甘地一揮袖,帶著護(hù)衛(wèi)退出了偏殿,并關(guān)上了殿門。
偏殿內(nèi),再次只剩下三人。
氣氛一時(shí)間變得極其詭異和安靜。
林婉兒松了口氣,連忙檢查葉青羽的情況:“陛下,您感覺怎么樣?心脈還疼嗎?那邪物……”
葉青羽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試圖掙扎著爬起來、卻因?yàn)闋縿?dòng)傷勢而齜牙咧嘴的蕭云身上。
眼神復(fù)雜難明。
有審視,有探究,有一絲極淡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居高臨下的疏離。
仿佛在看一件……出了些許差錯(cuò)的工具。
蕭云也看著她。
看著這張蒼白卻依舊傾國傾城的臉,看著這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腦海里不斷回閃著那些記憶碎片——山神廟的饃饃,雪地里的點(diǎn)心,摘星樓上的淚水,還有那被強(qiáng)行掰開、塞進(jìn)他懷里的半塊玉佩……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憤怒、委屈和憋悶涌上心頭。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后卻只化作一聲嗤笑,帶著濃濃的自嘲和諷刺。
“呵……”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靠著龍床癱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這位女帝陛下,語氣吊兒郎當(dāng),卻字字帶刺:“陛下這‘分手費(fèi)’……拿得可真燙手啊。差點(diǎn)把命都搭進(jìn)去?!?/p>
林婉兒聞言大怒:“放肆!你敢對(duì)陛下無禮!”
葉青羽卻抬手制止了她。
她靜靜地看著蕭云,看了很久。
久到蕭云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終于,她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平靜得可怕:“你……看到了多少?”
蕭云一愣,隨即明白她問的是那些記憶碎片。
他咧嘴一笑,笑容有些慘淡:“不多不少……剛好夠知道,自己是個(gè)天字第一號(hào)大冤種!夠知道陛下您……真是好算計(jì)!好狠的心!”
“大膽!”林婉兒氣得劍都要提起來了。
葉青羽的眼神終于波動(dòng)了一下,閃過一絲極快的痛楚,但很快又被冰封。
她微微側(cè)過臉,避開蕭云那灼人的視線,聲音依舊平淡:“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對(duì)你沒好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