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印的紅光和殘魂的黑煞徹底纏死,像個旋轉(zhuǎn)的陰陽球,在林九胸口瘋狂轉(zhuǎn)動!林九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皮膚下的血管都爆了起來,泛著黑紫色的煞光——血印共鳴到了極致,他的魂魄都開始跟著顫,隨時會被殘魂拖去一起散!
“師父!”李守一瘋了似的沖過去,將《青囊經(jīng)》散頁貼在林九的胸口,金光往陰陽球里鉆,“撐住!我們還能救你!江姑娘,用蓮花紋的光幫我!阿青,雙陽木的紅光往血印送!”
江雪凝趕緊將光繭的光往陰陽球上聚,阿青也舉著桃木牌沖過來,雙陽木的紅光和蓮花紋的白光、散頁的金光纏在一起,像三道繩索,往陰陽球里拽——他們要把殘魂從血印里拉出來,要保住林九!
可陰陽球的力量太強,三道光剛碰到就被彈了回來,李守一被震得連連后退,江雪凝的魂體又淡了幾分,阿青更是直接摔在地上,桃木牌都掉了。殘魂的笑聲在陰陽球里回蕩,帶著絕望的瘋狂:“沒用的!血印共鳴了,誰也拆不散!你們都得死!都得陪我們兄弟倆一起死!”
煞柱越來越近,玄正堂的門“哐當”一聲被吹開,黑煞像潮水似的涌進來,護心碑的金光已經(jīng)縮到了最小,只能護住碑身周圍半丈的地方。陳平安和張啟明趕緊將受傷的弟子往背后拉,可空間太小,根本容不下所有人,黑煞已經(jīng)快纏上阿青的腳踝!
林九看著眼前的混亂,又看了看胸口瘋狂轉(zhuǎn)動的陰陽球,突然做出了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決定。他猛地推開李守一,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陰陽球往自己的丹田處按——那里是修士陽氣最盛的地方,他要引爆丹田的陽氣,和殘魂同歸于盡!
“師父!不要!”李守一撕心裂肺地喊,想沖過去攔,卻被江雪凝拉住——她的蓮花紋光繭突然亮得刺眼,往城隍廟的方向指,“李師兄!快看!雕像的煞柱里,有東西在亮!是地煞殘卷!是周玄通藏的地煞殘卷!破了殘卷,就能斷煞氣!”
李守一抬頭往煞柱看,果然,煞柱中間有團淡金色的光,不是煞氣,是古籍的光!那肯定是周玄通藏的地煞殘卷,是控制雕像和煞氣的關(guān)鍵!只要拿到殘卷,就能斷了煞柱的煞氣,就能救林九!
可林九的丹田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陰陽球的轉(zhuǎn)速越來越快,他的嘴角溢出黑血,眼神卻越來越堅定:“守一……別管我……去拿殘卷……斷煞氣……保茅山……”
煞柱已經(jīng)到了玄正堂門口,黑煞裹著藤蔓往里面鉆,阿青的腳踝已經(jīng)被煞纏上,疼得他直哭。李守一看著瀕死的林九,又看著近在咫尺的煞柱,心里像被刀割——一邊是待他如父的師父,一邊是整個茅山的安危,他該怎么選?
殘魂似乎也察覺到了煞柱里的殘卷,陰陽球突然往煞柱的方向轉(zhuǎn):“想拿殘卷?沒門!我先毀了它!”
林九趁機用盡全力,將陰陽球往煞柱的方向推:“守一!就是現(xiàn)在!我纏住殘魂,你去拿殘卷!快!”
李守一點了點頭,眼淚掉在地上,轉(zhuǎn)身往煞柱沖。江雪凝趕緊將光繭的光往他身上罩,陳平安和張啟明也舉著法器往煞柱的藤蔓砍,為他開路。阿青忍著疼,撿起桃木牌,往林九身邊爬——他要幫林九穩(wěn)住陽氣,哪怕只有一會兒。
林九推著陰陽球,一步步往煞柱走,每走一步都往地上滴黑血,丹田的陽氣已經(jīng)燙得像團火,隨時會爆。殘魂在陰陽球里瘋狂掙扎,卻被林九死死困住,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守一越來越近煞柱中間的地煞殘卷。
煞柱里的藤蔓突然往李守一身上纏,黑煞刀也從藤蔓里冒出來,直往他的胸口砍!李守一舉起《青囊經(jīng)》散頁,金光往藤蔓上掃,同時往旁邊滾,躲開黑煞刀,伸手就往殘卷的方向抓——他能碰到了!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拿到殘卷,就能斷煞氣,就能救所有人!
可就在這時,林九的丹田突然“嗡”的一聲,陽氣開始往外溢,陰陽球的轉(zhuǎn)速達到了極致,殘魂的慘叫聲響徹天地:“林九!你瘋了!你真要跟我同歸于盡!”
“是!”林九的聲音帶著決絕,“為了茅山,為了娘,我必須這么做!玄通,下輩子……我們別做兄弟了,太累了……”
陰陽球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光,紅光和黑煞纏在一起,像顆小太陽,往煞柱的方向撞!李守一趁機抓住了地煞殘卷,剛想往回跑,就被爆炸的氣浪掀飛——他知道,林九和殘魂,可能都沒了。
當氣浪散去,玄正堂的黑煞已經(jīng)淡了很多,煞柱也開始慢慢消散。李守一爬起來,手里緊緊攥著地煞殘卷,往剛才爆炸的地方看——那里只剩下一灘黑血,和半塊染血的喚魂鈴,林九和周玄通的殘魂,都不見了。
江雪凝的魂體飄過來,蓮花紋的光已經(jīng)弱得快看不見,她看著那灘黑血,眼淚掉了下來:“林九前輩……他……”
李守一搖了搖頭,握緊手里的地煞殘卷——殘卷上的字開始發(fā)光,是破雕像的方法!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雕像還沒徹底破,煞氣還沒全散,他必須完成林九的遺愿,保住茅山,保住所有人。
遠處的城隍廟方向,雕像的底座還在冒淡淡的黑煞,顯然還沒徹底毀。李守一深吸一口氣,舉著殘卷往城隍廟走:“走!去破雕像!完成師父沒做完的事!”
眾人跟在他身后,阿青手里攥著那半塊喚魂鈴,陳平安扶著受傷的弟子,江雪凝的魂體飄在最前面,蓮花紋的光雖然弱,卻始終沒滅。一場圍繞地煞殘卷、雕像破局的最終之戰(zhàn),即將在城隍廟的廢墟上拉開序幕,而林九和周玄通這對糾纏十年的兄弟,也終于用最慘烈的方式,了結(jié)了這場跨越生死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