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純陰血,可是最好的煉煞容器!”周玄通的聲音從影子里傳出來,帶著貪婪,“用你的血煉煞丹,不僅能破林九的血契,還能讓聚煞珠徹底活過來,到時(shí)候整個茅山都是我的!”
江雪凝趕緊用護(hù)心鏡擋脖子,鏡面的裂縫突然炸開,金光把黑絲燒斷了半截??芍苄ǜ静唤o她機(jī)會,影煞突然暴漲,像塊黑布似的把江雪凝裹在里面。李守一伸手去抓,只抓到她的一片衣角,黑影就帶著江雪凝往墻外飄,速度快得根本追不上!
“江姑娘!”李守一瘋了似的往外沖,可剛跑兩步就被纏人的弟子攔住——是被傀儡絲控制的弟子,舉著刀就往他身上砍,根本不讓他追!
陳平安趕緊沖過來幫他擋,護(hù)徒杖的綠光把弟子逼退:“你快去追!這里我來擋!江姑娘不能被他帶走!”
李守一拔腿就往黑影飄走的方向追,七星劍的綠火往前面照,可黑影跑得太快,沒一會兒就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地上淡淡的黑絲,還在往城隍廟的方向延伸。他追了約莫半個時(shí)辰,直到跑不動了,才扶著樹喘氣,手里還攥著江雪凝的衣角,上面沾著淡淡的血跡——是她剛才被黑絲劃傷的。
“周玄通!你給我出來!”李守一對著黑暗喊,聲音里滿是憤怒和無力,“把江姑娘還回來!有本事沖我來!”
喊了半天,只有風(fēng)聲回應(yīng)。他慢慢往回走,心里像被石頭壓著,剛走到玄正堂門口,就看到陳平安和張啟明正扶著受傷的弟子,整個玄正堂的外圍一片狼藉,斷柱、血跡、散落的符紙,還有幾個弟子躺在地上,臉色發(fā)白,顯然是被傀儡撕傷了腦子。
張啟明看到他回來,趕緊迎上去:“怎么樣?追上了嗎?江姑娘……”
李守一搖搖頭,把衣角遞過去,聲音沙啞:“沒追上,他往城隍廟方向跑了。江姑娘被他帶走了,還說……要用她的純陰血當(dāng)煉煞容器,煉煞丹。”
陳平安的拳頭攥得咯咯響,護(hù)徒杖的綠光都在顫:“這個周玄通,太狠了!連純陰體質(zhì)的姑娘都不放過!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沖去城隍廟救她?”
“不能沖動。”張啟明皺著眉,指了指玄正堂的門檻,“你看,那里有張紙,是周玄通留下的。”
李守一趕緊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黃紙。上面用黑血寫著幾行字,字跡扭曲,像蛇爬似的:“三日后,城隍廟地宮,帶齊《青囊經(jīng)》殘卷和地煞令另一半,來換江雪凝。若不來,或帶幫手,就等著看她的血被煉煞丹吸光吧。周玄通留?!?/p>
是宣戰(zhàn)書!也是最后的通牒!李守一攥著黃紙,指節(jié)都泛了白。三日后,城隍廟,只有他一個人去,還要帶上周玄通想要的東西,不然江雪凝就沒命了。
“三日后……”陳平安湊過來看完,臉色凝重,“他是故意的!知道林九在閉關(guān),我們沒人能幫守一,想趁機(jī)把殘卷和令牌都騙走,再殺了守一!”
張啟明也點(diǎn)點(diǎn)頭,嘆了口氣:“而且他肯定在地宮設(shè)了陷阱,守一一個人去,太危險(xiǎn)了??刹蝗ァ媚锞屯炅??!?/p>
李守一握緊手里的七星劍,又摸了摸懷里的《控尸要訣》和《青囊經(jīng)》殘卷,眼神慢慢變得堅(jiān)定:“我去。不管他設(shè)什么陷阱,我都要去。江姑娘是因?yàn)槲覀儾疟唤僮叩?,我不能讓她出事。而且……這也是我和周玄通的了斷,該算清的賬,遲早要算?!?/p>
他抬頭看向城隍廟的方向,黑暗里隱約有黑芒在閃,像周玄通的冷笑。三日后的城隍廟地宮,注定是一場生死局——要么救回江雪凝,破了周玄通的陰謀;要么,就和江雪凝一起,葬在那滿是陰煞的地宮里。
玄正堂的艾草燈重新點(diǎn)燃,微弱的光映著地上的血跡和斷柱,李守一坐在護(hù)心碑旁,手里拿著周玄通的宣戰(zhàn)書,一遍又一遍地看,心里在盤算著破局的法子?!犊厥E》里的反制傀儡絲的法子、地煞令的用法、《青囊經(jīng)》里的地煞局……他要把所有能用上的道術(shù)都記在腦子里,三日后,一定要從周玄通手里,把江雪凝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