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赤鱗妖蟒的恐怖妖氣如同跗骨之蛆,緊追不舍。
林峰強壓著體內(nèi)翻騰的氣血與滯澀的仙元,將遁速催至當前所能達到的極致,如同一縷若有若無的青煙,在怪石嶙峋、溝壑縱橫的荒山深谷中急速穿梭。
他的神識被仙界法則死死壓在體外數(shù)百丈,但過往無數(shù)次的生死搏殺所錘煉出的直覺,卻比神識更為敏銳。
他總能于間不容發(fā)之際,尋找到最為隱蔽、氣息最難以探查的角落,數(shù)次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妖蟒橫掃而過的龐大神念探查。
足足遁出近萬里,身后那令人心悸的妖氣才終于漸漸遠去,似乎是失去了目標,亦或是被其他事物吸引。
林峰絲毫不敢放松,又繼續(xù)變換方向潛行了數(shù)千里,直至尋到一處位于千丈瀑布之后、被天然幻陣遮掩的狹窄裂縫,才終于停了下來。
裂縫深處,陰暗潮濕,僅有微弱的水光反射進來。
他迅速打出幾道得自靈界、此刻卻顯得有些晦澀艱難的禁制,勉強將洞口氣息隔絕,這才背靠著冰冷的石壁,緩緩坐下。
“噗——”
又是一口金色的血液噴出,落在腳下的巖石上,灼燒出一個小坑,內(nèi)里蘊含的仙元力散逸開來,讓這狹小空間的仙靈氣都濃郁了幾分。
他此刻的狀態(tài),可謂糟糕透頂。
空間亂流造成的道體損傷尚未恢復,強行催動太虛鼎硬接那真仙中期匪首一擊,更是雪上加霜。
最麻煩的,是那無時無刻不在的、來自整個仙界天地法則的恐怖壓制!
這種壓制,并非單純針對修為,更像是一種全方位的“排斥”與“禁錮”。
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告訴他:你是個外來者,你的力量體系與此地格格不入,必須被同化,必須被削弱!
他體內(nèi)那本該浩瀚磅礴的混沌仙元,此刻運行起來,如同在粘稠的蜜糖中艱難推動的巨輪,每運轉(zhuǎn)一周天,都需耗費極大的心神與時間,且效果甚微。
經(jīng)脈、丹田、乃至識海,都像是被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無形枷鎖。
“必須盡快適應此界法則,否則莫說恢復實力,便是行動都束手束腳?!绷址迳钗豢跉猓瑝合滦闹械脑陝?,眼神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他首先嘗試運轉(zhuǎn)《金剛不滅體》與《戮靈劍典》等主修功法,卻發(fā)現(xiàn)效果極其微弱。
仙界的法則基礎與下界差異巨大,這些以下界法則為基推演而出的功法,在此地事倍功半,甚至許多關竅之處已然行不通。
他又嘗試催動神念,結(jié)果同樣令人沮喪。
神識離體超過五百丈便難以為繼,且探查到的景象模糊不清,如同隔了厚厚的毛玻璃。
《衍天神煉術(shù)》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抑制。
“看來,一切都需從頭適應,從頭開始?!绷址宀⑽礆怵H,反而激起了更強的斗志。
越是艱難,越顯仙界之不凡,也越有挑戰(zhàn)的價值。
他盤膝坐好,五心朝天,不再強行運轉(zhuǎn)特定功法,而是放空心神,僅以最基礎的吐納之法,嘗試引導外界那濃郁卻駁雜的仙靈氣入體。
過程依舊痛苦。
每一縷仙靈氣都沉重無比,吸入體內(nèi),如同吞入燒紅的烙鐵,灼燒著經(jīng)脈,帶來劇烈的痛楚。
但他憑借著混沌道體的強橫以及遠超常人的意志力,硬生生忍受下來,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些“不聽話”的能量,嘗試著去理解、去適應其中蘊含的陌生法則意蘊。
時間一點點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