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打起精神,李副局長硬是憑著那為數(shù)不多的一身正氣走在了回分局的路上,期間還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只說局里有案子需要加班,這兩天都在分局里休息了。
他作為分局實際上的一把手,一間休息室還是有的,根據(jù)工作性質,忙起來加班不回家也屬正?,F(xiàn)象,只不過在這個小城市,真正遇到那種大案的機會并不多,至少在他的職業(yè)生涯里,上一次遇到需要徹夜加班回不了家的情況還是八年前。
妻子對他倒也還算放心,沒察覺出異樣就叮囑他自己注意身體。
掛斷電話的時候,李副局長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十八點二十二分四十七秒。
本來就在半路,回分局并不遠,李副局長也盡量做到目不斜視假裝自己是一個正常的路人。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李副局長覺得這條路實在太漫長了,出來的時候明明也就是十來分鐘的路程,走回去怎么這么久都還沒到?
李副局長留意到街邊一家關著門的奶茶店,名字很有意思,叫“咖言茶語”,奶茶店旁邊是一家彩票中心,彩票中心的門也關著。
讓李副局長留意到這樣街邊普通的店鋪的原因是,他回分局的這段路程,這兩家店鋪已經(jīng)路過第三次了,身邊經(jīng)過的路人面容越來越模糊,人也越來越少。
拿起手機一看,時間顯示:十八點二十二分四十七秒。
頓時頭皮都炸了,但是李副局長不敢停下腳步,維持走路的狀態(tài),身體越來越僵硬,甚至開始同手同腳。
李副局長心里很慌,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打墻”嗎?
天色快速的暗了下來,冬日的白晝本來就短,一會如果完全黑了,情況大概會更糟糕。
李副局長第十八次撥打嚴大師的電話,手機卻像一個模型一樣,毫無反應。
“吾命休矣!”李副局長干脆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到了街邊的石坎上,垂著頭,腦子里亂成一團麻。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這是高跟鞋發(fā)出的聲響。
隨之一起的,還有一陣冰冷的風,從李副局長的領口灌進身體,把背后的冷汗吹得更加冷颼颼。
李副局長一個激靈,抬頭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是那個紅衣女子,身邊早已沒有了別人,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這個女子。
女子唇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慢悠悠的踱著步走近。
在這樣寒冷的初春,女子穿著包臀的皮裙,腿上的絲襪也不知道是不是光腿神器,好像現(xiàn)在的年輕女孩子都喜歡整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李副局長腦子里從剛才的慌亂、恐懼,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混亂得跑起了火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女子在李副局長身邊一米處站定,筆直的身條襯得姑娘亭亭玉立。
是正美好的年華。
雪白的肌膚晶瑩剔透,像精致的瓷娃娃。
但是美麗的臉孔此刻卻帶著寒霜,目光里似帶著劍光,如果目光能殺人,李副局長毫不懷疑自己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
李副局長從自己混亂的記憶里努力的回想這個紅衣女子的身份,一無所獲。
他并不認識對方,但是對方卻帶著強烈的敵意,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李副局長站起身,直視著女子,眼中充滿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