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的副官帶著全副武裝的士兵如同神兵天降,迅速控制住了混亂的場面,殘余的倭國間諜被盡數(shù)拿下。
但宴會廳內(nèi)的氣氛早已從觥籌交錯變成了劫后余生的凝重與狼藉。
“軍醫(yī)!立刻叫軍醫(yī)到沈公館!”林嘯聲音冷冽,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目光掃過被霍野打橫抱起的、昏迷不醒的蘇念安,那向來古井無波的眼底深處,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情緒。
“是!長官!”王副官立刻領(lǐng)命而去。
霍野此刻也顧不上跟沈清和較勁了,抱著蘇念安就往樓上沈公館的主臥沖,那架勢活像抱著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寶,嘴里還不住地念叨:“撐住啊念安!軍醫(yī)馬上就來!你可千萬別嚇老子!”
沈清和臉色鐵青,快步跟上,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他此刻內(nèi)心充滿了自責與后怕,若不是他……念安怎么會卷入危險,又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顧知楠也聞訊趕來,溫潤的臉上寫滿了擔憂,但他更冷靜些,立刻吩咐傭人準備熱水、毛巾等物。
而被士兵“請”到一旁休息的柳如煙和沈老夫人,看著那幾個男人全都圍著蘇念安轉(zhuǎn),尤其是沈清和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主臥內(nèi),氣氛凝重。
霍野小心翼翼地將蘇念安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想碰又不敢碰,只能焦躁地在床邊踱步,像一頭困獸。
沈清和站在床尾,目光緊緊鎖在蘇念安蒼白的臉上,拳頭緊握,指節(jié)泛白。
林嘯則站在稍遠一點的窗邊,身姿依舊筆挺,但緊抿的唇線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復回放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少女為了救他,不顧自身安危,爆發(fā)出非人的力量,以及那驚鴻一瞥、顛覆他所有認知的……狐耳與狐尾。
這畫面,與他記憶深處另一個為他擋下致命危險的身影,緩緩重疊。
他的母親,那位出身江南水鄉(xiāng)、溫柔卻剛烈的女子,也是在他年幼時,在一次針對他父親的刺殺中,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前面,香消玉殞。
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也是他性格變得如此冰冷、將所有精力投入軍旅的根源之一。
他從未想過,會有另一個人,還是一個如此……特別的女子,會再次為了他,做出類似的事情。
為什么?
他們之間,并無深厚情誼,甚至談不上熟悉。她為何要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甚至可能暴露自身的秘密)來救他?
這種復雜難言的情緒,夾雜著震驚、感激、困惑,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細微的悸動,如同巨石投入他冰封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很快,軍醫(yī)提著藥箱匆匆趕到。
幾位氣運之子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