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在屋頂立下決心后,蘇念安便如同上緊了發(fā)條的陀螺,開始了她孤軍奮戰(zhàn)的“預警”行動。
她不敢有絲毫懈怠,【危險感知】技能被頻繁使用,試圖從那模糊的預感中剝離出更具體的信息——時間、地點、目標。
然而,高強度的精神集中和技能使用,帶來的后果是能量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飛速消耗。
幾天下來,她感覺身體被掏空,原本充盈的能量迅速跌破了80%,并且還在持續(xù)下降。
更要命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再隨心所欲地兌換狐形了!
【警告!宿主當前能量低于75%安全閾值,且精神負荷過重!強制形態(tài)轉(zhuǎn)換功能暫時鎖定!請宿主盡快補充能量,充分休息!】
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讓她心頭一沉。無法變成狐貍,意味著她失去了最便捷的隱匿和偵查手段!這對接下來的行動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偏偏在這個時候,上海灘卻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暴風雨前的寧靜與繁華。
外灘的鐘聲依舊準點響起,黃浦江上船只往來如梭。百樂門的霓虹燈徹夜不熄,舞照跳,馬照跑。
太太小姐們熱衷于最新的巴黎時裝和好萊塢電影,紳士們在高爾夫球場和賽馬會上談笑風生。
報紙上充斥著明星緋聞和商業(yè)廣告,仿佛之前碼頭倉庫的槍聲和昌茂貿(mào)易的倒閉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然而,在這浮華的表象之下,壓抑感卻如同不斷上漲的潮水,彌漫在空氣里。
碼頭的盤查明顯嚴格了許多,林嘯的士兵眼神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警惕。
顧知楠的書局,進出的人員似乎更加復雜,停留的時間也更短。霍野的堂口,小弟們不再像往常那樣散漫,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連沈清和的商會,也悄然調(diào)整了一些貨物的進出渠道。
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但風暴的中心在哪里,何時爆發(fā),卻無人知曉。
蘇念安夾在這詭異的平靜與內(nèi)心的焦灼之間,能量告急,狐形被封,簡直是內(nèi)憂外患。
她不敢再輕易動用【危險感知】,只能像只真正的、失去了利爪和偽裝的小動物,惴惴不安地待在別院里,依靠著最原始的觀察和直覺。
這天晚上,或許是察覺到了近期過于緊繃的氣氛,沈清和難得地推掉了所有應酬,霍野也強行按捺住出去“找樂子”的沖動,連顧知楠都暫時放下了手頭的事務。
幾個人心照不宣地齊聚在別院,陪著明顯有些心神不寧、臉色也不太好的蘇念安吃了一頓晚飯。
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大部分都是蘇念安喜歡的口味。
“念安,多吃點,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沈清和夾了一塊剔好刺的魚肉放到她碗里,語氣溫柔,但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他感覺到她的不安,卻不知緣由。
霍野直接拎起一個油光锃亮的紅燒肘子,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嗓門洪亮:“就是!跟個小雞仔似的!啃這個!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