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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金玉良緣（第1頁）

晨霧未散，大理皇宮的琉璃瓦上凝著露珠，九重宮門次第洞開，朱紅地毯從太和殿直鋪到蒼山腳下。段無咎立在漢白玉階前，玄色婚服上金線繡著《河圖》星紋，袖口暗藏王家墨寶《蘭亭集序》的微雕，腰間玉帶嵌著馬家商隊的四海通寶符。今日他要迎的兩位新娘——一位是宋帝親封的寧安郡主馬芊蕓，一位是姑蘇王家百年才出一位的武學(xué)理論大師王語嫣，此刻正從東西兩路向皇宮而來。

三千匹波斯戰(zhàn)馬踏碎晨霧，馬芊蕓的送嫁車隊碾過茶馬古道，青銅車轍里嵌著大宋十三行的商印。頭車是六駕并行的鎏金楠木婚轎，轎身浮雕《清明上河圖》的汴河虹橋，轎簾以南海鮫綃織就，日光一照便流轉(zhuǎn)出泉州港的千帆倒影。馬五德豪擲八十萬貫，將半條泉州港的商船化作陪嫁——三十六箱蘇杭絲綢浸著薔薇水，七十二匣景德鎮(zhèn)秘瓷藏著海上星圖，最絕的是九十九斛南洋明珠，每顆珠光里都嵌著馬家商路的暗語。

“郡主，皇宮到了！”貼身侍女挑起轎簾，馬芊蕓的鎏金點翠鳳冠微微一顫。她手中握著一卷《四海貨殖志》，這是父親昨夜塞給她的嫁妝——書頁以檀香熏制，字跡遇熱顯形，記載著大宋至波斯的商脈密道。車隊行至太子府門前，她將書卷收入匣中，書卷中記載每一處庫房標(biāo)記旁都注著馬家可供給的物資數(shù)目。

殿前觀禮的戶部尚書倒吸冷氣：“這哪里是嫁妝，分明是送了一座國庫啊！”

西路·姑蘇星槎，洱海西岸，王語嫣的送嫁船隊刺破青霧。頭船是王家祖?zhèn)鞯摹艾構(gòu)钟耵场?，甲板鋪著《璇璣圖》織錦，桅桿可拆解為七弦琴。八十一箱陪嫁中，五十箱是孤本典籍——先秦竹簡裹著冰蠶絲，唐人手卷封在琉璃匣，最珍貴的當(dāng)屬無崖子手書的《逍遙游》殘卷，匣蓋一開便涌出松煙墨香。

“姑娘，該更衣了。”侍女捧出婚服，這是王夫人用三萬六千根銀蠶絲織就，衣擺繡著《千里江山圖》的微縮景致，袖口暗袋里縫著三十六枚機關(guān)暗器。王語嫣卻將一枚青銅鑰匙系上頸間——這是瑯?gòu)钟穸吹目傝€，昨夜她已命人將洞中藏書拓印九份，分藏于大理九大書院。

船隊靠岸時，她足尖輕點《凌波微步》的卦位，緋色嫁衣掠過水面，驚起一串文鰩魚，形成一連串的漣漪。段正淳望著漣漪中的詩影，低聲對段譽道：“你這堂嫂，是把半個江湖的學(xué)問都搬來了?！?/p>

蒼山十九峰的晨霧還未散盡，大理皇宮的九重宮門已次第洞開。八百赤甲衛(wèi)持金瓜斧鉞列陣，玄色軍旗上的五行紋迎著洱海的風(fēng)獵獵作響。大理皇宮的朱墻碧瓦浸在喜慶的氛圍里，卯時剛過，七十二名禮官手持蟠龍幡，引著赤紅氈毯從太和殿直鋪到朱雀門。段無咎身著絳紗蟒袍立于階前，玉帶綴著七寶，金冠壓著五梁，腰間的青玉雙魚佩是太后親賜的合巹信物。今日太子大婚，迎的兩位新婦——大宋寧安郡主馬芊蕓、姑蘇王氏嫡女王語嫣，正按著“先宋后漢”的古禮，分從東西兩門入宮。

辰時三刻，“吉時到——迎鸞！”禮官長喝震落檐角銅鈴，東側(cè)宮門涌入一片鎏金霞光。

朱雀門外傳來九聲象鳴。馬家送嫁的車隊碾過青石御道，頭車是八匹棗紅馬并駕的鎏金鑾輿，轎頂綴著宋帝御賜的九鳳銜珠華蓋，珠簾每晃一次，便有金箔混著薔薇露從轎廂鏤空處飄落。三十六抬嫁妝緊隨其后：蘇繡云錦裹著南海珊瑚樹，景德秘瓷盛著昆侖雪蓮膏，壓陣的檀木箱里碼著整塊未鑿的藍田玉胚，箱角火漆印著大宋戶部的虎頭符。

“郡主降輿——”

禮官長喝聲中，馬芊蕓搭著侍女的手腕踏下鸞轎。她頭戴九翚四鳳冠，翟衣上的蹙金繡云霞紋映得日頭都黯了三分。段無咎接過禮部遞來的金雁，按《周禮》將雁首朝東輕放于紅氈——這是“奠雁禮”，雁終生不二侶，喻夫妻忠貞。馬芊蕓垂眸時瞥見雁足系著的玉牌，上頭竟用蠅頭小楷刻著泉州港的鹽引數(shù)目，唇角不由一翹。

巳時初，玄武門內(nèi)飄來一陣墨香。王家的送嫁隊不鳴鑼鼓，只以絲竹開道。頭前一架紫檀屏風(fēng)轎，轎簾是姑蘇繡娘耗時三年織就的《蘭亭集序》緙絲卷，轎頂四角懸著青銅編鐘，車行時《鹿鳴》古曲混著松煙墨屑簌簌而落。四十八抬嫁妝皆覆素綢：前十六抬是孤本典籍，宋版《周易》用冰蠶絲裹匣；中十六抬乃文房四寶，一方端溪龍尾硯就占滿整張紅木案；末十六抬最奇，竟是連根移來的太湖石，石紋天然構(gòu)成《逍遙游》全篇。

“請新婦卻扇——”

段無咎執(zhí)玉如意挑起轎簾時，王語嫣的卻扇上正映著《女史箴圖》摹本。她著深青翟衣，蔽膝懸著五色綬，玉組佩叮咚響處，袖間暗袋漏出半截《璇璣圖》絲帛。按古禮，太子側(cè)妃本不必執(zhí)扇，她卻特意添了這吳地婚俗——扇面右下角一行小楷，細(xì)看竟是王羲之臨的《快雪時晴帖》。

午時正，日晷針影落在“宜嫁娶”的銅刻上。太常寺卿捧出鎏金冊寶，殿內(nèi)霎時靜得能聽見麒麟爐吐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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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段無咎左手引馬芊蕓，右手?jǐn)y王語嫣，三人面北而跪。馬家陪嫁的珊瑚樹突然裂開，內(nèi)里竟是一尊鎏金鑲玉的送子觀音；王語嫣的卻扇無風(fēng)自落，露出扇骨上暗藏的《女誡》金粉字——這本是婚前夜母親塞的訓(xùn)誡，倒成了此刻最莊重的陪祭。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