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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聾啞解惑（上）（第1頁）

段無咎微微一怔，隨即了然。王語嫣本就是武學活字典，對武道的見識和悟性遠超常人。昨夜那源自生死的源金和血脈共鳴的混沌調(diào)和之力，對她而言，無異于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此事說來話長，關(guān)乎我早年一段奇遇?！倍螣o咎斟酌著開口，段無咎知道穿越之事太過駭人聽聞，當年穿越時是一道金光將他帶到此間世界，“昨夜絕境，或許是生死之際引動了血脈深處某種沉寂的力量，結(jié)合了你們六人的本源共鳴，才勉強顯化一絲。我對其所知亦是皮毛，只知其有調(diào)和萬力、滋養(yǎng)修復之奇效，具體如何修煉、掌控…亦是茫然?！彼寡韵喔妗?/p>

王語嫣眼中的光芒更盛了，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探索欲：“血脈之力？本源共鳴？調(diào)和萬力…這…這難道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古老的典籍記載，卻因過于驚世駭俗而不敢確信。她看著段無咎，眼神灼灼，“無咎，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奇特！你的氣息…明明虛弱不堪，如同風中殘燭，卻又隱隱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仿佛…仿佛你本身就是這聾啞谷的一部分，呼吸間引動著周遭的…氣？”她找不到更準確的詞匯來形容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段無咎心中暗贊王語嫣的敏銳，點頭道：“不錯。昨夜沖擊壁壘雖未功成，卻讓我窺見了一絲門徑。如今…我似乎能隱約感知并引動天地間游離的元氣，不必過度依賴自身內(nèi)力。”說著，他再次抬起手，心念微動，指尖前方，幾縷微弱的淡金色光點迅速匯聚，形成一道半寸長的、幾乎透明的金色氣芒，雖微弱，卻真實存在。

“引氣成刃？！”王語嫣失聲低呼，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古籍有載，此為‘御氣’之始！乃真正觸摸到天人界限的征兆！”她激動得身體微微發(fā)抖，“無咎！你…你這是半只腳踏入了傳說中的‘陸地神仙’之境??！”陸地神仙四個字，她幾乎是屏著呼吸說出來的，帶著無上的敬畏與向往。

王語嫣的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藥廬內(nèi)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洛十九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死死盯住段無咎指尖那道微弱的氣芒，震驚之后是難以抑制的狂喜！‘陸地神仙？！王爺他…’昨夜付出的一切，似乎都值了！木婉清也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冰冷的美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藍小蝶停止了調(diào)息，目光震驚地看著段無咎。鐘靈小嘴微張，忘記了疼痛：“哇…段郎…你要成神仙啦？”葉蟬衣溫柔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崇拜與欣喜。

“陸地神仙…談何容易?！倍螣o咎苦笑一聲，指尖氣芒散去，“如今不過初窺門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身體本源重創(chuàng)，丹田瀕臨崩潰，經(jīng)脈寸斷，僅靠那絲微弱之力勉強維系。昨夜引動元氣，不過皮毛，威力雖有，卻難以為繼，更無系統(tǒng)法門支撐。此境后續(xù)如何修煉，如何引納天地元氣反哺自身，如何穩(wěn)固境界，甚至…如何真正推開那扇門，我皆一無所知?！彼恼Z氣沉重，道出了最大的困境。

藥廬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裣脖滑F(xiàn)實的冰冷沖淡。是啊，境界初窺，卻無路可走，身體更是破敗不堪，如同抱著金碗?yún)s無米下鍋的乞丐。

“王爺之意…是要尋找此境界的修煉法門？”洛十九最先反應過來，沉聲問道。

“不錯！”段無咎眼神銳利起來，“逍遙派底蘊深厚，聾啞谷傳承神秘，或許有線索。此外，武當、少林、龍虎山、大宋內(nèi)廷、甚至西域大雪山…這些地方，必須去探一探！唯有找到對應功法，方能真正穩(wěn)固此境，修復己身，擁有應對未來危局之力！”

“逍遙派…聾啞谷…”王語嫣喃喃自語，隨即看向段無咎，“無咎，師傅他…或許知道些什么！”她指的是無崖子。雖然無崖子功力已廢，但作為曾經(jīng)的逍遙派掌門，他的見識絕非等閑。

段無咎精神一振！“好！待你們稍作恢復，我們便去見師傅！”

就在這時，藥廬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被輕輕推開。蘇星河攙扶著依舊虛弱、坐在簡易木輪椅上的無崖子，出現(xiàn)在門口。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深深的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復雜地看著屋內(nèi)的景象，震驚、欣慰、憂慮交織在一起。顯然，昨夜那驚天動地的波動和今日藥廬的慘狀，早已驚動了他們。

“師傅！星河師兄！”段無咎連忙起身，身體卻晃了一下?！盁o咎！”王語嫣等女也掙扎著想要行禮。

“不必多禮！”無崖子的聲音依舊沙啞虛弱，卻異常威嚴。他的目光如同能穿透人心，緩緩掃過段無咎那慘白的臉、遍布血痕的身體，以及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那縷屬于陸地神仙境的奇異氣韻，最終定格在段無咎的雙眼深處。

“昨夜…那引動天地之威的波動…還有你現(xiàn)在身上這股…似是而非的‘仙味’…”無崖子渾濁的老眼中，爆發(fā)出如同實質(zhì)般的精光，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與深深的震撼，“小子…你…你竟然真的觸摸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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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崖子的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段無咎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師伯渾濁眼眸中那洞悉一切的精光，讓他明白，昨夜之事，瞞不過這位曾經(jīng)站在武道巔峰的智者。

“師傅慧眼如炬?！倍螣o咎強撐著身體，對著無崖子恭敬地行了一禮，動作間牽扯到內(nèi)傷，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昨夜行險一搏…僥幸窺得一隙，然根基盡毀，前路迷茫，正欲向師傅求教?！?/p>

無崖子的目光緩緩掃過一片狼藉的藥廬，掃過眾女蒼白虛弱卻帶著關(guān)切的面容，最后又落回段無咎身上，眼神復雜難明，有欣慰，有駭然，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追憶與悵惘。

“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閻王殿前轉(zhuǎn)一圈…”無崖子沙啞的聲音帶著奇異的穿透力，如同銹蝕的鐵片摩擦，“引動如此浩瀚之力沖擊那非人之境…居然還能活著坐在這里說話…小子，你的命，比你師傅當年還要硬三分！”

他微微抬手，示意輪椅靠近一些。蘇星河小心翼翼地推著輪椅，跨過瓦礫碎石，停在段無咎面前幾步遠的地方。

“說說…昨夜你體內(nèi)最后顯化的那股…調(diào)和陰陽逆轉(zhuǎn)、如同混沌初開的氣息…是何物？”無崖子開門見山，渾濁的目光緊緊鎖定段無咎的眼睛，帶著不容回避的審視。

段無咎心中微凜。王語嫣能感知到那混沌調(diào)和之力的奇異，無崖子竟能透過他此刻的虛弱狀態(tài)，直接點出其本質(zhì)！逍遙派掌門的見識果然深不可測。他略作沉吟，知道隱瞞無益，當即坦然道：“回師傅，那股力量…弟子亦不知其確切名諱。只知它源自弟子早年一處奇險之地所得的一縷‘源金’碎片，沉寂于骨髓深處。昨夜生死之際，被諸女本源共鳴引動，方才顯化一絲威能，勉強護住了弟子心脈丹田，調(diào)和了體內(nèi)暴走的能量?！?/p>

“源金碎片？！”無崖子猛地吸了一口氣，枯槁的身軀在輪椅上竟微微前傾，渾濁的眼珠爆發(fā)出駭人的光芒，仿佛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連他身后的蘇星河也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

“歸墟之畔…生死交界…萬法歸源…造化之始…”無崖子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種夢囈般的顫抖，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悠遠和…恐懼！“你…你竟敢沾染那里的東西！還能活著將其煉化入骨？！瘋子！簡直比我?guī)煾改莻€武瘋子還要瘋！”他的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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