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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狂喜如同巖漿般在她胸腔內(nèi)奔涌,幾乎要沖破那層冷靜的外殼。但她以驚人的意志力強行壓了下去!她知道,機會稍縱即逝,必須抓住,而且要以最完美、最不容拒絕的方式抓住!
電光火石之間,她臉上已然調(diào)整好表情——那是恰到好處的、混合著巨大感激、受寵若驚、以及一絲不敢置信的惶恐。她猛地抬起頭,那雙琉璃眸中瞬間蓄滿了仿佛被巨大恩澤砸中的、激動的水光,深深地、無比鄭重地朝著楊澤躬身一拜,幅度之大,幾乎要觸碰到地面。
“真君!真君大恩!芊芊……芊芊永世不忘!”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充滿了真摯的情感,“真君您日理萬機,執(zhí)掌三界法度,竟……竟還愿意垂憐芊芊這等微末小仙,允諾指點……這……這實乃是芊芊幾世修來的福分!天大的造化!”
她的話語極具感染力,將楊澤那句客套話的地位無限拔高,仿佛是天大的恩賜。
緊接著,她立刻表決心,語氣堅定,眼神熾熱,仿佛找到了畢生的信仰:“真君請您放心!芊芊定當銘記真君教誨,返回百草園后,必定刻苦修行,不敢有絲毫懈?。〗^不敢辜負真君今日之期望!他日……他日若真有幸能得真君偶爾點撥,芊芊必當竭盡全力,用心領(lǐng)悟!”
她這一番情真意切、感恩戴德又斗志昂揚的表態(tài),如同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將姿態(tài)放得極低,又將楊澤的“客套”捧得極高。那熾熱而充滿依賴的眼神,那無比真誠的語氣,硬是讓楊澤那句到了嘴邊的“只是隨口一說,不必當真”的解釋,給堵了回去。
看著眼前這小仙子如此“懂事”,如此“上進”,又剛剛經(jīng)歷大難,楊澤若再出言澄清,反倒顯得自己不近人情,打擊后輩積極性了。他只好將那份無奈按捺下去,面上維持著溫和與威嚴,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她這番解讀:
“嗯,你有此心,甚好。望你勤勉不綴,道途精進?!?/p>
得到楊澤這變相的確認,芊芊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狂喜更甚。她再次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謹遵真君法旨!芊芊告退?!?/p>
她低著頭,一步步后退,直到門口,才轉(zhuǎn)身輕輕拉開了靜室的門。
就在轉(zhuǎn)身踏出靜室、背對楊澤的剎那,她臉上那恰到好處的感激、惶恐與激動,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最精明的獵手終于鎖定了夢寐以求的獵物、并且成功在其領(lǐng)地邊緣留下了自己氣味的、冰冷而堅定的眼神。
琉璃眸中,光芒閃爍不定。
“百草園,只是暫居之地了?!彼谛闹欣潇o地規(guī)劃著,“司法天神府……楊澤……這才是我芊芊,未來該立足的地方。”
“第一步,先回去,穩(wěn)固修為,展現(xiàn)出足夠的‘價值’和‘潛力’?!?/p>
“第二步,尋找合適的、‘不解’的修行問題,不能太淺顯,也不能太刁鉆,要能顯出我的思考,又能順理成章地來‘請教’……”
“第三步……”
她的腦海中,已然勾勒出了一條清晰而堅定的、通往司法天神府核心的路徑。那句客套的承諾,在她手中,將成為最鋒利的鑿子,一點點鑿開那看似堅固的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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