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吵吵鬧鬧,效率也不算高,但當看著原本有些雜亂的屋后空間,被他們用粗獷卻結實的本地木材搭建起一個雛形時,兩人心里都涌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
這是一種與指揮艦隊、拯救宇宙截然不同的成就感。它很小,很具體,卻真實地屬于他們自己,屬于這個他們共同建造的“家”。
中午,他們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后真的按照計劃,走進了屋子后面那片發(fā)著幽光的森林。
森林里很安靜,腳下的苔蘚柔軟而濕潤,踩上去幾乎沒有聲音。巨大的、散發(fā)著柔和藍光或綠光的真菌如同路燈,照亮前路。奇形怪狀的植物隨處可見,有的會在他們經過時害羞地合攏葉片。
沈燼像個好奇寶寶,東摸摸西看看,時不時指著某棵會發(fā)出輕微嗡鳴的樹,或者某種顏色艷麗得像寶石的花朵,大驚小怪地讓凌朔看。
凌朔雖然表情依舊不多,但也耐心地跟著,偶爾會用攜帶的小型掃描儀分析一下周圍的植物和礦物成分,確認沒有危險。
“凌朔!你看這個!”沈燼突然在一個小山坡上喊道。
凌朔走過去,看到坡下有一小片開闊地,長滿了某種低矮的、開著細碎星點般藍色小花的植物。微風拂過,那些藍色小花輕輕搖曳,仿佛在地上流淌的星河,美得令人窒息。
沈燼看著這片花海,又轉頭看向身邊的凌朔。陽光透過發(fā)光樹木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凌朔身上,讓他整個人都像是在發(fā)光。
沈燼心里一動,伸手摘了一朵最亮的藍色小花,笨拙地、帶著點小心翼翼地,別在了凌朔的耳畔。
凌朔身體微微一僵,似乎想躲,但最終還是停住了。他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著沈燼。
沈燼看著他,看著那朵藍色小花在他銀白的發(fā)間輕輕顫動,襯得他冰藍色的眼眸更加清澈。他喉嚨滾動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好看?!?/p>
凌朔怔住了。他看著沈燼眼中毫不掩飾的欣賞和溫柔,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臉上有些發(fā)燙。他微微偏過頭,避開了那過于灼熱的視線,卻沒有抬手取下那朵花。
他只是低聲說:“……回去吧。晚上想吃什么?”
沈燼看著他微紅的側臉,心里樂開了花,大手一揮:“你做的都行!”
夕陽再次西沉,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織在一起,投射在那片如夢似幻的藍色花海上。
回家的路上,沈燼自然地牽起了凌朔的手。這一次,凌朔沒有掙開,手指微微回握了一下。
指尖傳來的溫度,比湖畔的夕陽更加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