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要嚎啕大哭一場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眼下,是干燥的。
而她現(xiàn)在連哭,好像都哭不出來。
比起難受和絕望,走回酒店的這段路,她更多的是感到迷茫。
她的疑惑太多,她的問題太多,以至于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個解答問題的機會,她到底要問出哪一個問題。
她抬起頭,下巴擱在膝蓋上,像一只團成球的企鵝。
她喃喃自語:“好想回家?!?/p>
“那就回家?!?/p>
她愣愣地抬頭。
朝日奈棗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邊上。
他沒有拉她起來,而是和她一樣靠著門坐在走廊上:“回家嗎?我來買票?!?/p>
不知道為什么,見到棗的一刻,她的委屈和難過全部一涌而上,她扁扁嘴,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怎么還哭了?”棗忙不迭給她擦眼淚。
他沒有帶紙巾的習慣,于是只能笨拙地用手幫她一點點擦掉。但他的動作反而讓朝日奈秋森的眼淚更加洶涌,她抽噎兩聲,突然側(cè)身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懷里嚎啕大哭。
走道中有人往返,幾乎是所有人都會向這里投來異樣的眼神。
朝日奈棗偶爾會向那些眼神回以一個抱歉的表情,但大部分時候,他拍打著朝日奈秋森的后背,讓她不至于哭的時候失了呼吸的節(jié)奏而嗆到。
“沒事的,沒事的,哭一哭就好了啊,哭一哭就好了……”他小聲安慰著,接納她所有的情緒。
也有好心的路人想要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但都被棗無聲擋掉。他用禮貌但疏離的微笑拒絕其他人的靠近,只專心將懷中的小姑娘緊緊抱住。
直到朝日奈秋森的負面情緒隨著這股洶涌的淚潮離岸。
她頂著通紅的,像兩顆桃子一樣腫腫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棗:“小棗……?”
她很委屈,她很委屈:“我的房卡找不到了?!?/p>
她吸吸鼻子:“我進不去了?!?/p>
她的眼淚又啪嗒啪嗒開始掉下:“我回不去了?!?/p>
朝日奈棗啼笑皆非,他扶著她站起來:“沒事,我們再去前臺要一張就好了?!?/p>
他的外套胸前已經(jīng)一片狼藉,分不清究竟是眼淚,還是混雜著其他。
他倒不介意,直接向電梯走去,倒是朝日奈秋森后知后覺有點不好意思。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棗,你要不要先去換一下外套?都被我弄臟了?!?/p>
她心虛地指著他胸前的一片潮濕,眼神游離:“我也想去洗個臉?!?/p>
朝日奈棗拍了拍衣服褶皺,牽著她向著他的房間方向走去。
他這次出行雖然有所計劃,但也稱得上是匆匆,行李箱里面只放了兩天的換洗衣物。不過幸好,臨出門前,他忽然覺得應該帶上一件更加合適的衣服來搭配生日這樣特殊的日子,于是又急急忙忙塞了一件外套進去。
他背過身,打開行李箱,換上這件衣服,又摸了摸口袋中的硬物。
方方正正的法蘭絨盒子,正躺在這件衣服的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