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70-80（第39頁）

他小聲問她：“不去開可以嗎？”

懷抱中的溫暖令他依依不舍，他不愿意錯過一秒。

“可以是可以……但我想起來坐著……”

有點困，有點麻。

在這樣局促而昏暗的環(huán)境中，她有些昏昏欲睡。朝日奈棗的體溫高過她，他緊貼著她的時候，像是蓋了一層恒溫的軟毯。再加上燈被關(guān)掉了，她說不定沒一會就“一不小心”閉上了眼，然后睡著過去。

朝日奈棗只是抱著她，保持著這個或許會令他有些費力的姿勢。在聽見她的要求后，才慢慢挪開——極其緩慢。

他并不想要調(diào)換姿勢，他還可以繼續(xù)支撐，他還想要基礎(chǔ)保持“擁住她”的這個姿勢。這是他暗戳戳的小心思。

——他在等待她反悔的可能性。

朝日奈秋森則是找到機會，就一骨碌從他懷抱間隙的那點空間中鉆出。她的額頭上已經(jīng)沁出薄薄一層汗，幾綹劉海被粘在額前。她隨手撥開，眼前任何遮擋的感覺都沒有了，她明亮的杏眼在月光下漾著光圈。

比月亮還明亮。

朝日奈棗試圖從她的眼中找尋些什么。

“棗哥？你坐邊上一點點嘛！”她嗔怪，“很熱誒！”

找到了。

他終于能夠在她的眼中找到他的倒影。

是他的倒影，是朝日奈棗的模樣。

不是任何其他人——其他的他的家人。

他透過那扇屏幕看到過太多人——他的哥哥、他的弟弟、無關(guān)或有關(guān)的人，甚至是陌生的路人。

但從來沒看到過他自己，直到今天。

朝日奈棗無法正確地表達(dá)他現(xiàn)在的心情。

只是愛意被對方傾聽且回應(yīng)，就會生出這樣復(fù)雜的心情嗎？

他無端地想要落淚。

朝日奈秋森正用右手當(dāng)成扇子，在頸邊扇風(fēng)。待到空調(diào)風(fēng)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吹過來幾次后，她才感覺到身上黏膩的汗液被吹干。她向邊上挪了一點空間，拍拍沙發(fā)，示意朝日奈棗：“坐這里吧？”

她難道以為他是因為沒有坐下的空間才遲遲不動嗎？

朝日奈棗覺得她真是可愛。

他看她怎樣都可愛。

這樣說著無聊的話，很可愛。

悄悄給自己扇風(fēng)，很可愛。

她看向他的模樣，很可愛。

總而言之，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存在。

朝日奈棗乖巧地照著她“拍拍”的地方坐下，然后往她的邊上挪了挪。

朝日奈秋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