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整個演武場安靜了下來。
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那塊巨大的、堅硬的玄重鐵巖,表面沒有任何變化,但內部卻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幾乎不可聞的“嗡嗡”聲。
緊接著,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中,整塊巨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與結構。
從最核心開始,無聲無息地、均勻地塌陷、消散,化作了一堆無比細膩、均勻的暗金色粉末,堆在原地,如同一個小小的沙丘。
而旁邊那根七彩鳳羽,連一絲微風都未曾激起,依舊輕盈地、完好無損地懸浮在原處,流光溢彩,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主位上的白弒。
熊破山張大了嘴,足以塞進一個拳頭,他看看那堆粉末,又看看何不牧那根看似普通的手指,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自問全力一擊也能轟碎那巖石,但要做到如此舉重若輕、精細入微、連近在咫尺的脆弱鳳羽都絲毫不傷,這簡直超出了他對力量控制的認知范疇。
這已經不是力量強橫,而是對力量本質的理解和掌控,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好!”白弒猛地一拍身前石案,震得杯盤亂跳,他霍然起身,虎目中爆發(fā)出驚人的光彩,大聲喝彩:
“好小子,有些手段!這手對力量的掌控,我老白服了。這才是真正的本事。熊破山,你個憨貨,還不給何盟主賠罪敬酒?!?/p>
熊破山這才回過神來,滿臉漲得通紅,又是羞愧又是敬佩,連忙抱起自己那壇酒,咚咚咚跑到何不牧面前,躬身道:
“何盟主。我老熊有眼無珠,冒犯了。你這手段,神乎其技。我服了。我自罰一壇?!?/p>
說著,仰頭咕咚咕咚將一整壇烈酒灌了下去,酒水順著胡須流淌,盡顯豪邁。
何不牧笑著舉杯示意:“熊將軍性情直爽,何某佩服。一點微末伎倆,不足掛齒,還請將軍勿要見怪?!?/p>
他態(tài)度謙和,給足了對方臺階。
經此一事,天策府眾將看何不牧的眼神徹底變了。
之前的審視、懷疑、甚至淡淡的輕視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尊重、甚至是一絲敬畏。
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何不牧用他們最能理解的方式,贏得了認可。
接下來的宴會,氣氛變得無比融洽,不斷有將領前來敬酒,言辭間充滿了結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