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程懷瑾尚未進(jìn)來時(shí),早已跪在此處的兩人,便就他會不會用這蒲團(tuán)打了個(gè)賭。
如今,賭局已見分曉。
程懷悅幾位兄長中,大哥城府深沉,總叫人難以窺見真容;三哥玩世不恭,貪戀錢財(cái)與風(fēng)月,行事最是荒唐不羈。
唯有二哥哥,是她從心底里親近與敬重的。
他素來溫潤如玉,舉止間自有清雅風(fēng)骨,唯有一樁憾處——
性子太過執(zhí)拗,認(rèn)準(zhǔn)的死理,九頭牛也拉不回。
若二哥哥能學(xué)自己這般,在處事上多幾分活絡(luò)變通,那他定是這世間找不出第二人的完美男子。
念及此處,她心頭忽然掠過一絲對不住二哥哥的愧疚。
前些日子,二哥哥見沈月疏的沁芳齋生意慘淡,便給了她和程懷謙一張二百兩的銀票,叮囑他倆多請些人去店里喝糖水,也好給沈月疏撐撐門面。
頭兩日,她和程懷謙倒也按著二哥哥的囑咐行事,前前后后花去了二十余兩碎銀。
可到了第三日,沁芳齋的生意竟不知怎的突然紅火起來,店里座無虛席,早已不需旁人捧場。
見狀,她和程懷謙便歇了請人的心思,只是偶爾結(jié)伴去店里坐坐,裝裝樣子,余下的銀錢,便被他倆悄悄用作它處。
而且,沈月疏在場的幾次,她都沒收錢——這么算下來,她和程懷謙,竟是足足昧下了一百七十余兩。
“懷謙,”程懷悅扭頭看向程懷謙,
“這兩日咱們就把二哥哥的錢還他吧。我不與你計(jì)較,你還他八十兩,我還他九十兩便是?!?/p>
程懷謙哪里肯依。
那些銀子早被他花了個(gè)精光,如今便是想還也有心無力。
更何況自己前后張羅了幾日,難道不該得些辛苦錢么?
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程懷瑾這才恍然——
原來自己掏出去的那些銀錢,竟都落進(jìn)了這兩人的口袋。
他卻也不惱,只淡淡道:
“罷了,你們用了便用了,不必再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