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鶴卿的手緊緊攥著沈月疏微涼的指尖,任由她無意識地在掌心勾畫。
方才他外出處置綁匪事宜,歸來時(shí),正見她從母親房中走出。
不必多問,他已能猜透母親所言。
此刻,她在他掌中劃過的每一筆,都是無聲的言語,絞得他心頭陣陣生疼。
卓鶴卿察覺她的低落,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氣息溫?zé)幔?/p>
“母親年事已高,思慮難免不周。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一切有我?!?/p>
沈月疏默不作聲,方才還在紙上勾勾畫畫的手驟然停住——這事,她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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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輦抵達(dá)卓府時(shí),已是月掛梢頭。
卓鶴卿一路牽著沈月疏的手,緩步穿過庭院,直至梅園深處。
二人在房中方才坐定,青桔便輕叩門扉,捧著個(gè)錦盒走了進(jìn)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錦盒交到沈月疏手中。
這裝有玉佩的錦盒原是收在莊子臥房里的。
下午收拾行裝時(shí),青桔見姑娘心情郁郁,便悄悄將這貴重物事貼身收好。
這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有絲毫閃失——
這可是姑娘花了三百兩銀子才贖回來的,若是在自己手里丟了,她便是把命抵了去也賠不起。
“你的?!?/p>
待青桔退下,沈月疏將錦盒推向卓鶴卿。
卓鶴卿疑惑地打開盒蓋,卻見那枚失而復(fù)得的玉佩靜靜躺在錦緞之中,溫潤生輝。
這枚玉佩那日在竹林遭賊人奪去,他本欲請玉匠依樣重琢,卻因蘇姑娘一事心緒紛亂,遲遲未行。
“我?guī)湍阏一貋砹恕?/p>
見他面露訝色,沈月疏輕聲將這玉佩的來歷簡單講明,她現(xiàn)在也沒有更多的力氣細(xì)述緣由。
他從不知她竟悄悄為自己鋪墊了這么多事,此刻所有情緒都化作心口的滾燙,抬手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里滿是珍視:
“瓊琚復(fù)得酬山海,愿守鴛帷到白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