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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伴著清脆的鳥鳴,一縷微涼的晨風(fēng)拂面,教人通體舒泰。
洛洛醒了,小手無意識地攥住了沈月疏的衣袖,力道雖輕,卻讓沈月疏懸著的心落了地。
沈月疏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這一口氣里,有對洛洛轉(zhuǎn)危為安的慶幸,也有自己長久緊繃后得以松懈的釋然。
卓鶴卿聽聞洛洛醒來的消息,腳步匆匆地從書房趕來。
他俯下身,動作輕柔得為洛洛仔細地掖了掖錦裘,而后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落在洛洛臉上。
晨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卓鶴卿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暖如朝陽。
然而,這溫暖的一幕落在沈月疏眼中,卻只覺他周身散發(fā)著徹骨的寒意。
卓鶴卿的目光悄悄掠過沈月疏,她面色蒼白如紙,眉宇間鎖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倦意。
他心頭莫名一軟,終是放緩了語氣:
“這幾日……你辛苦了,去好生歇著吧?!?/p>
沈月疏并未回應(yīng),只是將重心完全交付給身后的拔步床。
月事帶來的腹痛正隱隱發(fā)作,她確實需要休息。
可正因這話出自他口,她反而強打起精神,合上眼瞼,以沉默維持著彼此間無形的對峙。
卓鶴卿見她這般情狀,便知她存心斗氣,勸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
昨日他是失了分寸,可她呢?她就全然無辜嗎?
那串糖葫蘆分明來自沈棲柏,他再三追問,她卻始終不肯講實話。
她怎可如此大膽——竟讓洛洛去碰沈棲柏給的東西。
這念頭如一根刺,扎得他心頭悶痛。
可見她痛得蜷縮,他默算日子,便知是月事提前。
想起陳夫人的叮囑,那點心疼終究壓過了方才的惱意。
他倏然起身,不再多言,只將動作放得極輕。
罷了,此刻他離去,留給她一個能安心蜷縮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