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疏,你故意的!你就是存心讓我來這兒受辱!”
“是我把你推進(jìn)來的嗎?”
沈月疏冷笑一聲,
“你進(jìn)門之前就知道程懷謙在做什么。既沒本事拿捏他,那就該乖乖做你的縮頭龜。程懷謙在鳳凰銀樓等你,去不去你隨意?!?/p>
沈月明斜倚在榆木圈椅中,思忖片刻,她覺得得去:雖是個銀樓,但他若是肯給自己買個精致的頭冠,也不是不行。這說到底,程懷謙心里還是有自己的。
打定主意,她猛地抬起頭,目光狠厲地釘在沈月疏臉上,一字一句道:
“瞧見沒,程公子邀我去銀樓挑首飾。姐夫可曾帶你去過銀樓?”
沈月疏面色平靜,微微一笑:“還真是未曾去過?!?/p>
她故意稍作停頓,嘴角譏笑道:
“畢竟——他只喜歡帶我去金樓?!?/p>
這臉打得沈月明啪啪響,她氣得胸脯起伏,怒聲道:
“花開自有花落時。沈月疏,我倒要看看,你又能笑到幾時。”
沈月疏聽罷,聲氣柔和卻如玉石清叩:
“榮枯有數(shù),盛衰有時,這話自然是不錯的。只是君子見機而作,達(dá)人知命以行。立身處世,若只一味沉于機巧、困于算計……”
她語速微緩,輕輕道:“縱然心有凌云之志,只怕也難承其重,終是鏡花水月?!?/p>
~~
待沈月疏與沈月明相繼離開雅間,藏身一側(cè)的程懷謙趁機溜了進(jìn)去。
他目光在桌前快速掃視一圈,最終鎖定那枚香囊,大手一伸將其撿回,心里這才踏實下來。
這香囊是程懷謙今早于程國公府門口拾得的。
瞧那歪歪扭扭的針腳,他一眼便斷定是沈月疏繡給程懷瑾的。
他本打算拿這香囊跟程懷瑾換些銀錢來花,哪料方才與佳人親昵時,一個不小心,香囊竟掉在了此處。
程懷謙跟沈月明可不一樣,沈月明那是寧可折損銀錢也要捅姊妹刀子,程懷謙卻是寧可折損銀錢也要護兄弟周全。
這香囊是程懷瑾的心愛之物,他定是要尋回的,斷無放棄之理。
否則,就憑沈月明,莫說一個銀鐲子,便是一個銀耳珰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