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花的都是他的銀子,就算他不穿,自己也不損失什么,可他若是穿了,賺回來的可都是自己的面子。
“正青春”三個字,讓卓鶴卿心里很是受用。
他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張開雙臂,道:
“來吧。”
沈月疏見他張開雙臂卻不接衣裳,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了然——他是要她親手伺候更衣呢。
好好好,你要矯情便依你。
一切妥當,卓鶴卿狀若無意地側身望向銅鏡,目光悄悄流轉。
月白交領中衣外罩晴山藍直裰長衫,如雨后初霽的天色,腰間青色絳帶輕束,流蘇間那塊羊脂白玉環(huán)佩隨著動作微晃,襯得整個人溫潤清朗。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般打扮下來,自己倒真能與那個程懷瑾平分秋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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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疏與卓鶴卿并肩緩行在西關街上,往日里熱鬧喧囂的街道,此刻卻透著幾分冷清,巡邏的防衛(wèi)士兵也比從前多了不少,腳步匆匆,神色警惕。
沈月疏環(huán)顧四周,蹙了蹙眉,輕聲道:
“不知怎的,總覺得今日這西關街和往日不大一樣?!?/p>
卓鶴卿側頭看向她,壓低聲音解釋:
“近日有個惡徒在這一帶肆意作惡,已經(jīng)禍害了好幾個姑娘。你往后出門一定要記得把從沙帶上?!?/p>
沈月疏聞言,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恢復如常,輕輕點頭:
“嗯,我曉得?!?/p>
二人行至醉月樓前,恰逢一位姑娘抱著琵琶款步而出,正欲登上候著的車輦。
是蘇姑娘!
卓鶴卿腳步幾不可察地一頓,隨即恢復如常,目光卻似被什么牽住,慢了半拍。
沈月疏立刻察覺了他的遲疑,眼波輕轉,望向那道素凈身影,淺笑問道:
“故人?”
“不是。”
卓鶴卿矢口否認,聲線平穩(wěn)得不帶一絲波瀾。
沈月疏聞言,唇角笑意深了些許,似嘆非嘆:
“倒是位不俗的姑娘。素衣勝雪,銀簪束發(fā),尤其是那雙眼睛——方才望向這邊時,如幽深寒潭,瞧不出悲喜。我猜,她心里定然壓著很重的前塵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