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沒有……不是……屬下知錯了,以后一定謹(jǐn)言慎行,絕不再犯?!?/p>
“你若對青桔那丫頭心生好感,倒也算不得什么壞事。那丫頭跟著夫人,品行自然不會差?!?/p>
卓鶴卿目光沉靜,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度,一字一句都敲在從流心頭:
“但你要記住,人是會變的,境遇也能催生出不得已。即便品行無虧,也需凡事…多留個心眼。”
卓鶴卿聲音不高,卻句句敲在從流身上:
“留心眼,非是猜忌,而是清醒。是知人知情,亦知世事復(fù)雜,不因私情而蒙蔽雙眼,不因信其品性而全然不設(shè)防。如此,既是對自己負(fù)責(zé),亦是旁人負(fù)責(zé)。你可明白?”
從流面色肅然,沉思片刻,道:
“大人的意思,是讓小人既要待人以誠,也要心中有度,察言觀色,思其緣由,護己護人,不使陷入兩難之境。”
卓鶴卿臉色緩和了許多,道:
“我去陳御醫(yī)那兒的事,說便說了罷,只是以后必須管住你這張嘴。若是再犯,我輕罰不了你?!?/p>
那日,在陳御醫(yī)府門前不期而遇,沈月疏早已將與陳夫人的過往和盤托出,毫無保留。
反倒是自己,對她有所欺瞞。
若自己能坦誠相待,她又何苦繞彎子去向從流探聽消息?
她肯費心探聽,不正說明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嗎?
這般思量著,原先那點被冒犯的不快,漸漸如晨光中的薄冰,邊緣悄然化開。
原本沉甸甸壓在心頭的那絲陰霾,此刻竟化作了一股暖融融的溫馨,在心底緩緩流淌。
“啟程吧?!?/p>
他收斂心神,低聲道。
從流應(yīng)聲,穩(wěn)穩(wěn)撐起竹篙。
烏篷船悠悠掉轉(zhuǎn)方向,恰在這時,月光穿透云層灑落。
卓鶴卿最后回望一眼——柳樹下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可目光再一轉(zhuǎn),不遠(yuǎn)處槐樹下竟立著兩人,是刑部侍郎潘費與程國公府大公子程懷青。
兩人緊挨著,正低聲交談,神色間透著幾分親近。
這兩人平日里在朝堂上形同水火,私下里竟這般親密無間。
他們?yōu)楹螘惖揭粔K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