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疏對此倒也心下了然,他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又怎會愿意讓她為他做這些難免有肌膚相觸的瑣碎之事?
罷了,少做少錯,不做便更無差錯了。
“嗯,你們已經(jīng)見過面了?他如今……可還好?”
不等卓鶴卿回應(yīng),沈月疏眉間的憂慮便更深了幾分,忍不住又緊蹙著眉頭追問:“你們沒一起喝酒吧?他身子骨不算強(qiáng)健,若身上有暗傷,最忌諱飲酒了?!?/p>
話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是怎么知道他身子骨不強(qiáng)健的?
這般急切地發(fā)問,簡直是自露馬腳??伤睦铮降走€記掛著他。
“他不僅飲了酒,且喝得還不少。今日,我可要替你跑一趟徐國公府,瞧瞧他是否安好?”
卓鶴卿正欲舉步至院中盥漱,一只腳已跨出書房門檻,忽聞沈月疏一連串關(guān)切之語,身形一頓,猛然回身。
只見她滿臉憂色,難以掩飾,卓鶴卿心中,頓時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快。
你究竟將心放在了誰身上?那日我也在現(xiàn)場,這么長時間過去了,怎就沒聽你問過我一句有無受傷,也沒聽你勸我莫要再貪杯飲酒。
怎么,就因為他是壯漢,便活該受凍受苦嗎?還是說,你心里壓根就沒有我!
沈月疏瞧見卓鶴卿臉色鐵青,便知他心里不舒坦了,當(dāng)下輕輕搖了搖頭,道:“他是因為卓家的人受的傷,卓君你向來行事周全、處事妥當(dāng),自是不會讓他出什么差池,方才是我多慮了?!?/p>
“嗯,我昨個兒請他跟大理寺的同僚一同喝過茶,這事兒你想不想聽聽?”
聽到“卓家的人”這幾個字,卓鶴卿的心里竟有些得意。
卓鶴卿心里明鏡似的,她對程懷瑾的那份心思,藏都藏不住。
不過這也難怪,程懷瑾那天為了她,連命都能豁出去,她若是一點兒都不關(guān)心,反倒顯得她太過涼薄。
這世上的事兒,一旦沾上了“情”這個字,就變得剪不斷理還亂了。
想到這里,卓鶴卿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自己竟也開始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找起借口來了。
沈月疏一邊搖頭,一邊與卓鶴卿并肩步入院子。
她心里透亮,他分明已無意再續(xù)前話,方才那句不過是設(shè)了個局,就等著看她是否會傻乎乎地往里鉆。
她又不笨,怎會不知那坑里沒有銀子只有利刃,打死她,她也不往這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