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仍在繼續(xù),后續(xù)的“龍涎草”乃至幾件威力驚人的法寶,都拍出了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天價,引得會場驚呼連連,氣氛熱烈。然而,王浩三人的心思卻早已不在此處。
成功拍下“紫芝心”的喜悅,迅速被即將面對元嬰老者的緊張與不安所取代。那看似平和的“請教”,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意圖?說書碑的來歷,周言的名字,這些牽扯到的秘密,是否會引來殺身之禍?
在侍者的引導(dǎo)下,他們懷揣著裝有“紫芝心”的寒玉盒,心情忐忑地來到了聚寶閣后方一間靜謐的雅室。
雅室布置清雅,燃著寧神的檀香,與外界拍賣會的喧囂恍若兩個世界。那位元嬰期的錦袍老者已然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把玩著兩只靈光氤氳的玉球,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但僅僅是坐在那里,便仿佛與周圍天地融為一體,散發(fā)出一種淵渟岳峙、深不可測的氣息,讓踏入室內(nèi)的三人瞬間感到呼吸一窒,靈力運轉(zhuǎn)都變得晦澀起來。
“坐?!崩险咛а?,目光平淡地掃過三人,最終落在王浩身上。
三人依言在下首的蒲團上坐下,姿態(tài)恭謹,不敢有絲毫逾矩。阿寧甚至下意識地收斂了自身那點兇戾之氣,如同溫順的貓兒。林若薇更是低眉垂目,氣息內(nèi)斂到極致。
“晚輩王浩,攜師弟阿寧、師姐林若薇,見過前輩。多謝前輩方才成全之恩?!蓖鹾品€(wěn)住心神,率先開口,語氣不卑不亢,但內(nèi)心的警惕已提升至頂點。
老者微微頷首,并未在意這些虛禮,開門見山道:“那紫芝心,于你等筑基修為,乃是沖擊金丹的關(guān)鍵之物。老夫破例予你,是結(jié)個善緣,亦是好奇。”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如同實質(zhì)般落在王浩身上,“小友,現(xiàn)在可否告知,你手中那枚殘片,從何而來?”
來了!
王浩心臟微微一縮,知道最關(guān)鍵的時刻到了。隱瞞?在一位元嬰修士面前,尤其是對方似乎已經(jīng)認出此物來歷的情況下,隱瞞無疑是愚蠢且危險的。但全盤托出周言的秘密,恐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電光石火之間,王浩已然有了決斷——部分實話,模糊關(guān)鍵。
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不敢隱瞞前輩。此物乃晚輩機緣巧合之下,于南疆一處荒僻之地的茶館中,得自一位說書先生?!?/p>
“說書先生?”老者眼中精光一閃,捏著玉球的手指微微一頓,“可是…一位姓周的老者?”
王浩心中劇震,對方果然知道!他面上努力保持平靜,點頭道:“前輩明鑒,正是周言前輩。晚輩二人(他看了一眼阿寧)曾蒙周前輩指點,授以些許微末技藝,臨別前,周前輩將此殘片贈予晚輩,言說或?qū)π扌杏兴?,并未詳述其來歷。”
他將得到說書碑的過程簡化、模糊化,重點突出了周言的贈與和“并未詳述來歷”,既回答了問題,又留下了余地。
老者聽完,沉默了片刻,指尖的玉球緩緩轉(zhuǎn)動,雅室內(nèi)只剩下檀香燃燒的細微噼啪聲,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無形的靈壓如同潮水般彌漫,雖未刻意針對,卻讓王浩三人感覺如同背負山岳,冷汗不知不覺浸濕了后背。這便是元嬰期!與金丹期看似只差一階,實則乃是生命層次的巨大鴻溝!在其面前,筑基修士真的如同螻蟻般渺小。
良久,老者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悠遠的感慨:“周言…果然是他。這么多年了,他還是喜歡用這種方式…”
他并未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zhuǎn),目光再次變得深邃難測,看向王浩:“他除了給你們這殘片,可還說過什么?比如…他去了何處?或者,有何囑托?”
王浩心念急轉(zhuǎn),周言留下的關(guān)于“墟界將亂”的警示是絕密,絕不能透露。他謹慎答道:“周前輩行蹤飄忽,贈予此物后便云游而去,并未言明去向。只囑托晚輩等勤加修行,莫要辜負機緣。”chapter_();
老者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在王浩臉上停留了數(shù)息,直看得王浩頭皮發(fā)麻,識海中的說書碑殘片都微微震顫,仿佛要被那目光剝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