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饒是以王浩的定力,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停滯了一瞬!懷中的說書碑殘片更是傳來一陣清晰的溫熱與悸動!阿寧更是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金丹修士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塊“斷章”之上,雖然大部分人不明所以,但也能感受到那殘片散發(fā)出的不凡氣息,以及城主此舉背后蘊含的深意。
司徒弘將王浩和阿寧那一閃而逝的震驚盡收眼底,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手指輕輕點著那塊“斷章”,目光卻如同鷹隼般鎖定王浩,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探究:
“此物名‘斷章’,材質(zhì)奇特,神識難侵,其上道韻古老,疑似承載某種失傳的‘言’之傳承。本座鉆研多年,亦難窺其全貌?!?/p>
他微微前傾身體,那浩瀚的靈壓仿佛凝成了實質(zhì),緩緩壓向王浩:
“王浩小友,觀你金丹道韻,似乎亦與‘言’、與‘理’相關,頗為玄妙。不知……可曾見過類似之物?或者,對這位周言前輩的傳承……知曉更多?”
圖窮匕見!
司徒弘不再掩飾他的目標!他拿出這塊“斷章”,就是在赤裸裸地試探王浩!他懷疑王浩得到了周言的傳承,甚至擁有更多的說書碑殘片!
攬月閣內(nèi),落針可聞。所有的目光都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投注在王浩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阿寧的手已經(jīng)悄然按在了膝蓋上,青筋暴起,體內(nèi)金丹暗涌,做好了隨時暴起發(fā)難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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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感受到那如同山岳般壓來的靈壓與審視,額角隱隱有冷汗?jié)B出,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露怯,更不能承認!
他強行穩(wěn)住心神,臉上努力維持著那絲恰到好處的驚訝與思索,沉吟了片刻,才迎著司徒弘的目光,用一種帶著些許不確定和遺憾的語氣,緩緩開口道:
“城主明鑒,晚輩確實對這類蘊含特殊道韻的古物頗感興趣。不瞞城主,晚輩早年于青嵐谷附近歷練時,確曾偶然得到過一塊類似的……殘片。”
他承認了!但承認得極其有技巧!他將獲得說書碑的時間地點,推到了遙遠的過去、無關緊要的青嵐谷附近,并且只說是“類似的殘片”,模糊了具體關聯(lián)。
“只是……”王浩話鋒一轉(zhuǎn),臉上露出苦笑,“那殘片比城主這塊更加殘破,道韻幾乎散盡,晚輩資質(zhì)魯鈍,參悟多年,除了覺得其對錘煉神識略有微末助益外,并無所獲,更不知其來歷名諱,只當是一件稍有奇特的舊物。至于周言前輩的傳承……晚輩更是聞所未聞,心向往之而不得其門。”
他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運氣不錯、但悟性有限的普通修士,偶然得到寶貝卻不識貨,完美地解釋了自身金丹道韻可能帶來的疑問,又將周言傳承撇得一干二凈!
說罷,他還適時地流露出一絲對那“斷章”的好奇與渴望,仿佛一個看到了同類藏品的愛好者。
司徒弘靜靜地聽著,臉上那儒雅的笑容依舊,只是眼神深處的光芒微微閃爍了幾下,似乎在權衡王浩話語中的真假。
攬月閣內(nèi)的氣氛,緊張得幾乎要凝固。
這看似平靜的問答之下,是一場兇險無比的心理博弈。王浩的回答,能否騙過老謀深算的司徒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