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劍十九淡然詢問道。
“快則日,慢則十天半月?!?/p>
刁婆婆收斂了笑意,語氣里多了一絲鄭重:“尊主推演天機(jī)后,第一件事便是命老身前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p>
“云嵐宗雖隱世,卻從未真正斷絕與塵世的因果,尤其是……二小姐的血脈?!?/p>
劍十九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鎖住她:“我如何信你?云嵐宗的天機(jī)推演,出錯也不是一回兩回了?!?/p>
“他母親……”
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沒繼續(xù)說下去,顯然過去有些并不愉快的記憶。
刁婆婆也不惱,只是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信不信由你,老身只是傳話?!?/p>
“但三長老,你賭得起么?”
“若劫難真至,而你一無所知……屆時追悔莫及,萬一陳世子丟掉了性命”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
未說的話不言而喻。
“只是去聽聽,聽聽尊主看到了什么。”
“聽完之后,是走是留,回不回去,悉聽尊便?!?/p>
“有杜蕓蕓那丫頭在,一根頭發(fā)都少不了你家少爺?shù)?。?/p>
劍十九再次陷入沉默,他抬眼望向馬車離開的方向,那里只剩下漆黑一片的官道和遠(yuǎn)處模糊的山影。
他能感覺到懷中的一個硬物,那正是陳爭剛才硬塞給他的一個還溫?zé)岬闹箅u蛋。
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在他冷硬的心腸里翻涌。
良久,他仿佛下定了決心,周身凌厲的氣息微微收斂。
他冷哼一聲,動作利落地從懷中取出一個顏色陳舊的錦囊,手腕一抖,那錦囊便精準(zhǔn)地射向刁婆婆。
刁婆婆干瘦的手掌一翻,輕巧地將錦囊接入手中。
那錦囊用料普通,但上面用銀線繡著一個極其細(xì)微、幾乎難以辨認(rèn)的“爭”字。
“交給杜蕓蕓?!?/p>
“我家少爺心思縝密,他不會相信別人的三言兩語?!?/p>
劍十九的聲音不容置疑:“若少爺問起我,便說我有急事暫離,見此錦囊,他自會明白?!?/p>
刁婆婆捏了捏錦囊,感受到里面似乎有一塊小小的硬物,她臉上露出真正意義上愉悅的笑容,黑牙再次咧開:“放心,三長老的信物,那丫頭定然不敢怠慢?!?/p>
“你的話,老身也必定一字不差地帶到。”
劍十九最后看了一眼陳爭消失的方向,不再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面向密林深處,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帶路?!?/p>
刁婆婆佝僂的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飄向林子更黑暗處,速度奇快無比。
劍十九身影一閃,如一道灰色閃電,悄無聲息地緊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