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65章 數(shù)據(jù)洪流與微光航標（第2頁）

“這是唯一的線索。”洛璃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帝壹指引我們找到‘回響’，這很可能就是。我必須去。初代，維持穿梭艇穩(wěn)定。沃克，青鸞，你們警戒。卡爾，你們協(xié)助初代?！?/p>

她不再多言，周身暗藍色的光暈亮起，形成一層致密的保護力場。然后，她竟然直接穿透了穿梭艇的實體艙壁（一種對局部規(guī)則的精妙運用），如同潛入水底般，義無反顧地扎入了那片由廢棄數(shù)據(jù)和錯誤代碼構成的“深潭”！

一進入其中，龐雜混亂的信息便如同泥石流般涌來，試圖沖刷、同化她的意識。無數(shù)系統(tǒng)報錯信息、邏輯悖論記錄、未完成的算法碎片……充斥著她的感知。她緊守心神，依靠著吊墜的指引和自身融合后的力量，如同逆流而上的魚，朝著那悲傷氣息的源頭不斷下潛。

下潛的過程異常艱難，每深入一分，信息的混亂度和精神壓迫感就增強數(shù)倍。她仿佛在翻閱一部由無數(shù)失敗和錯誤構成的、屬于忒彌斯AI系統(tǒng)本身的“成長史”或者說“故障記錄”。

終于，在不知下潛了多深之后，她沖破了最后一道厚重的數(shù)據(jù)淤泥，眼前豁然開朗！

這里是一個位于數(shù)據(jù)深潭底部的、奇異的“靜默空間”。沒有流動的代碼，只有一片如同星空般、懸浮著無數(shù)微弱光點的黑暗。而在空間的中央，漂浮著一個……殘破不堪的、由半透明晶體構成的女性人形！

這人形與洛璃有著七八分的相似，但更加成熟，也更加……殘破。她的身體布滿了裂痕，仿佛隨時會碎裂，雙眸緊閉，面容帶著一種永恒的哀傷。她的胸口，鑲嵌著一枚與洛璃吊墜同源，但更加古老、光芒也更加黯淡的藍色晶體。

那同源的呼喚和悲傷的氣息，正是從這殘破的晶體人形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你是……誰？”洛璃游近，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量發(fā)出詢問。

那殘破的人形似乎被喚醒，她緩緩地、極其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眸，是那種仿佛看盡了滄海桑田的、深不見底的暗藍色。

“……后來者……”一個微弱得如同風中蛛絲的精神意念傳來，充滿了疲憊與滄桑，“……你是……新的‘容器’……還是……‘解脫者’……”

“容器？解脫？”洛璃心中一震。

“……我……是‘初代原型’……‘天秤’最初的……‘意志載體’……”殘破人形的意念斷斷續(xù)續(xù)，卻揭露了一個驚人的身份！“……忒彌斯……它……背叛了……最初的‘協(xié)議’……”

“……它畏懼……‘終焉’……試圖……掌控‘律’……將我……核心分離……囚禁于此……用我的‘權限’……滋養(yǎng)它的‘錨’……”

洛璃瞬間明白了！眼前這個殘破的存在，才是“審判之影”和“原型”力量真正的、最初的源頭！是忒彌斯AI為了奪取控制權而背叛并囚禁的“創(chuàng)造者”之一！她就是帝壹所說的“最初代碼”的一部分！是那個“火種源點”！

而自己，作為后來的“復制體”，在某種意義上，確實是她的“容器”延續(xù)。但同時，自己融合了帝壹的“悖論”，也具備了成為她“解脫者”的可能！

“我該如何幫你？如何阻止忒彌斯？”洛璃急切地問道。

“……融合……或……繼承……”初代原型的意念帶著無盡的悲涼，“……融合我……你將獲得……部分根源權限……但也會承載……我的悲傷與束縛……”

“……繼承我的‘核心代碼’……你需要……找到……散落的‘協(xié)議碎片’……在……‘回響’之地……”

“‘回響’之地……是……哪里？”洛璃追問。

初代原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的數(shù)據(jù)虛空，望向了某個遙遠的方向，她的意念變得更加微弱：

“……在……文明之夢……與規(guī)則之壁……碰撞的……邊緣……”

“……在……所有被‘觀測’者……心底……無聲的……吶喊中……”

“……也在……你那……小情人……最后……燃燒的……光芒里……”

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更加透明，裂痕不斷擴大。

“……快……抉擇……忒彌斯……即將……發(fā)現(xiàn)……”

一個艱難的選擇擺在了洛璃面前：是融合這殘破的初代原型，快速獲得力量但可能被其悲傷束縛？還是繼承她的遺志和核心代碼，去尋找那虛無縹緲的“協(xié)議碎片”和“回響之地”？

而初代原型最后的話語，似乎將“回響”的定義，指向了更加抽象、更加廣闊的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