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降臨,北風(fēng)呼嘯,雪花紛飛。
曹操大軍頓兵中山城下已近兩月。攻城器械損毀嚴(yán)重,士卒凍傷者日眾,糧草轉(zhuǎn)運因天氣和袁譚的騷擾而愈發(fā)艱難。
反觀袁尚,憑借城高池深和劉駿暗中輸血的物資,竟然硬生生扛住了曹軍的冬季攻勢。
丞相行營內(nèi),炭火盆也無法驅(qū)散曹操心頭的陰霾。
滅袁之戰(zhàn),從初春打到深秋,眼看要進入寒冬,大雪一下,“一戰(zhàn)下冀州”的美夢就得徹底破碎。
前些時日,郭嘉突然病倒,更是讓曹操亂了分寸:依軍醫(yī)診斷,奉孝怕是……可他還困在此地,困在寒風(fēng)里,加重他的病情。
越想,曹操的面色越陰沉,看著案上堆積的求援和催糧文書,他煩躁地將其中一份,狠狠掃落在地。
“廢物!皆是廢物!一座中山城,竟耗時兩月不下!”曹操低吼,額角青筋跳動。
郭嘉裹著厚厚的裘衣,臉色比外面的雪還白,他強撐著病體,撩開帳簾,走入帳中道:“丞相息怒,袁尚能支撐至今,絕非憑已一人之力。背后必有高人指點或暗中支援?!?/p>
所謂的高人是誰,幾乎是路人皆知。
曹操回首,臉上閃過心痛之色,上前兩步,伸手拉緊郭嘉的裘衣領(lǐng)子:“奉孝,你……且去休息,此事吾自有定計?!?/p>
郭嘉還想說些什么,曹操生怕他吹風(fēng)加重病情,連忙喝令親衛(wèi)扶回去小心看顧。
待郭嘉走后,曹操眼神轉(zhuǎn)厲,轉(zhuǎn)身問眾謀士:“奉孝方才所言之高人,諸位以為是何人???”
程昱當(dāng)即冷聲道:“除了那按兵不動,坐觀成敗的劉仲遠(yuǎn),還能有誰?
我軍糧道屢遭袁譚小隊襲擾,敵人擊之必中,若無人通風(fēng)報信,絕無可能!”
荀攸嘆息:“劉駿此舉為何已是昭然若揭。此獠名為盟友,實為豺狼,只想看我軍與袁氏兄弟兩敗俱傷,他好從中漁利?!?/p>
“劉仲遠(yuǎn)!匹夫安敢欺我!”曹操一拍案幾,震得筆硯亂跳,“我誓殺之!”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急促腳步聲,一名信使?jié)M身風(fēng)雪闖入,撲倒在地:
“丞相!急報!劉駿部將張合,率兵突然進駐距離我軍后勤重鎮(zhèn)館陶不足五十里處,聲稱剿匪而來!”
“剿匪?”曹操氣極反笑,“館陶附近何來大股匪患?他欲斷我糧道乎?”
帳內(nèi)眾將皆怒,夏侯惇更是按劍而出:“主公!劉駿狼子野心,已不容姑息!末將請令,率一支精兵,先破張合,再回師滅了劉駿大營!”
曹操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殺機閃爍。他深吸幾口冰冷的空氣,強行壓下立刻與劉駿開戰(zhàn)的沖動。
此刻與劉駿撕破臉,前有堅城未下,側(cè)有袁譚未平,絕非良機。
“傳令!”曹操聲音冰冷,“讓劉駿立刻來見我!如敢推脫,視同叛盟!吾必攻之!”
使者帶著曹操的怒火,頂風(fēng)冒雪趕到百里外劉駿大營。
劉駿大帳內(nèi)溫暖如春,他正與沮授、田豐對弈。
聽完使者倨傲的傳達,劉駿拈著棋子的手頓了頓,抬眼淡淡看了使者一眼:“曹丞相召我,所為何事?”
使者昂著頭:“丞相軍務(wù)繁忙,豈容細(xì)說?鎮(zhèn)國侯去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