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奉司空府令,搜查違禁書刊!”
話音剛落,一群士兵們便如狼似虎地涌入商隊中翻箱倒柜。
他們甚至用刀鞘仔細敲擊車廂木板,側(cè)耳傾聽是否有夾層之音。
商隊管事是個圓臉的中年人,立刻堆起殷勤的笑容迎上去,熟練地塞過一袋銅錢:
“軍爺辛苦,我等都是本分商人,販些布匹雜貨,哪敢觸碰違禁之物?您盡管查,盡管查。”
一番“徹底”的搜查,毫無所獲。軍官掂了掂錢袋,揮揮手放行。
商隊轔轔入城。轉(zhuǎn)過幾條街巷,管事臉上的笑容收斂,對身旁副手低語:
“今夜子時,老地方,漕運碼頭第三艘貨船底艙,派人取‘貨’。小心些,風(fēng)聲緊?!?/p>
副手笑道:“您老也太小心了點。曹軍認錢不認人?!?/p>
“就你多嘴,小心使得萬年船。休要自誤!”
“是,小的明白?!?/p>
之后,《淮安旬報》被巧妙地隱藏在漕船水線下的暗格、夾層的箱底,甚至被拆散分頁,混雜在《論語》、《孝經(jīng)》等正經(jīng)書卷之中,隨后通過糜家經(jīng)營多年的秘密網(wǎng)絡(luò),繼續(xù)流淌。
曹操一紙禁報令,非但沒能讓《淮安旬報》被禁絕,反而直接間接“養(yǎng)活”了一堆人。
它就像是一劑詭異的催化劑,極大地增加了這份報紙的神秘性和吸引力。
在許昌、鄴城等地的士人私密聚會和黑市中,《淮安旬報》的價格一路飆升,竟翻至十倍以上,卻依然一報難求。
曹操聞言,氣得腦門疼,又命手下御用文士奮筆疾書,撰寫了一系列檄文公告。
公告洋洋灑灑,引經(jīng)據(jù)典,竭力駁斥“不實之言”,并大肆宣揚曹操迎奉天子、匡扶漢室的蓋世功勛,強調(diào)朝廷權(quán)威至高無上。
然而這些冠冕堂皇的官方文書辭藻枯燥,形式呆板,傳播范圍僅限于官府張貼的告示欄,遠不如《淮安旬報》那般生動犀利、易于傳抄。
在市井巷陌、士人清談中,所謂的朝廷公告壓根毫無市場。
正常人只覺得曹操純屬黃婆賣瓜,自賣自夸,相當(dāng)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