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此以往,恐生尾大不掉之患,此非徐州之福,亦非玄德公之福也?!?/p>
“徐州,究竟是朝廷之徐州,州牧之徐州,還是劉仲遠一人之徐州?此問雖苛,然公為州牧,統(tǒng)攬全局,不可不察!”
這封信送達下邳州牧府時,“恰好”張飛、關(guān)羽二人皆在劉備身旁。
張飛性急,覽信后當即勃然大怒:
“大哥!曹操老賊雖沒安好心,但這話說卻也在理。那劉駿在廣陵搞七搞八,眼里可還有你這州牧?俺看他遲早要造反!”
關(guān)羽丹鳳眼微瞇,緩緩捋過長須,冷聲道:“曹操雖奸,此言卻非虛。劉駿擴軍筑港,其志不小?!?/p>
劉備心中波瀾起伏,各種念頭電轉(zhuǎn),但面上卻強自鎮(zhèn)定,將信紙輕輕放下,沉聲道:
“二弟,三弟,休要中了曹操離間之計。仲遠乃漢室宗親,與我同氣連枝,廣陵強盛,便是徐州強盛。
如今曹操虎踞于北,袁術(shù)鷹揚于西。強敵環(huán)伺,我等更需精誠團結(jié)才是。豈可因外人一二讒言而自生疑竇?”
張飛、關(guān)羽聞言,雖面色稍霽,然眉宇間疑慮并未盡去,只是不再多言。
而送往廣陵的那封信,曹操的筆調(diào)則更為婉轉(zhuǎn)親近。
信中先是客套了一番舊情,憶及當年雒陽相識,稱“與仲遠舊交情深,心實慕之”,望能“口下留情,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接著,便似不經(jīng)意地表功道:
“廣陵太守一職,雖仲遠早據(jù)其地,然朝廷法度不可廢。朝中諸多大儒耆老,本以仲遠年少、未經(jīng)朝議推舉為由,屢有微辭。
是操在廷議之時,力排眾議,陳說仲遠之功績才干,方使陛下詔令得以下達,予爾正式名分?!?/p>
最后,筆鋒悄然一轉(zhuǎn),點出了一句看似提醒,實為警告的話:
“然,操亦聞仲遠在徐州,自行其事,政令、軍制、財賦皆異于州牧府。
此舉,與操今日之輔政,在不明就里的世人眼中,又有何異同?
還望仲遠稍加收斂,勿授人口實,以免損及清譽?!?/p>
廣陵太守府內(nèi),劉駿讀罷此信,先是默然,隨即發(fā)出一連串的冷笑。
他將信傳遞給下首的徐庶、趙云等人觀看。
“曹操此番,倒是軟硬兼施,又打又拉,好手段?!?/p>
劉駿語氣平淡,眼中卻無笑意,“太守的名分,我卻之不恭,正好名正言順治理地方。但他想堵我口舌,卻是癡心妄想?!?/p>
他沉吟片刻,對徐庶道:“不過,他信中提及舊情,雖是虛飾之詞,但我與曹操,昔日確有幾分情緣。
罷了,通知報房,自下期起,暫停對曹操直接的影射攻訐。轉(zhuǎn)向評論民生經(jīng)濟,或是繼續(xù)連載我們的俠客小說?!?/p>
徐庶應下,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并未多言。
劉駿看著他臉上的笑,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找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