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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客軍發(fā)難，巧計周旋（第1頁）

公元前196年漢高后二年農歷六月

初夏的北地，草木蔥蘢，湟水奔流，呈現(xiàn)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田野里的莊稼長勢喜人，預示著若再無大的天災兵禍，秋收可期。狄道城內，市井的喧囂日漸恢復，戰(zhàn)后重建的痕跡雖仍隨處可見，但百姓臉上已少了些許惶惑，多了幾分對未來的期盼。然而，在這片看似平和的氣氛之下，一股潛流卻愈發(fā)洶涌——駐扎在城外的朔方都督府客軍，在經過數(shù)月的觀察、試探和暗中調查后，似乎終于按捺不住，開始顯露出更具威脅性的姿態(tài)。

六月初，靖王李凌正在府中與周勃、公孫闕商議夏稅收繳、水利修繕等事宜，忽有門吏急報：朔方都督府副將王勇，帶著數(shù)名親衛(wèi)，已至府門，稱有要事求見。其態(tài)度較之以往，少了幾分客套，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凌與周勃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知來者不善。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沉聲道：“請王將軍至偏廳相見?！?/p>

片刻后，王勇大步踏入偏廳，甲胄鮮明，面色肅然，身后跟著兩名按刀而立的魁梧親兵。他略一拱手，便開門見山：“末將王勇，參見靖王殿下。今日冒昧來訪，實因奉我家蟲達都督之命，查詢一事，關乎邊境安危及朝廷法度，不得不慎，還望王爺如實相告。”

李凌面色平靜，抬手示意：“王將軍請講?！?/p>

王勇目光銳利，直視李凌：“近日，都督府接連收到邊塞奏報，并有多方風聞，皆指北地郡近來與西羌諸部，尤其是燒當羌，過往甚密，甚至有大規(guī)模私下交易之舉。據(jù)聞，有北地官吏組織商隊，運載大量糧帛鹽鐵，深入羌地，換取馬匹牲畜。敢問王爺，此事是否屬實？若屬實，如此重大邊務，為何不先行稟報朔方都督府核準？私自交通外藩，乃朝廷大忌，王爺不會不知吧？”話語中，質疑、警告之意畢露，顯然是有備而來。

廳內氣氛瞬間凝重起來。周勃眉頭緊鎖，公孫闕則垂首不語，暗自思忖。李凌心中冷笑，果然是為了互市之事發(fā)難。他早料到此事難以完全保密，王勇今日之舉，不過是借題發(fā)揮，意在施壓，甚至可能是奉了蟲達或朝廷中某些人之命，試圖抓住把柄。

李凌并未立即否認，也未動怒，而是緩緩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方才不疾不徐地答道：“王將軍所言，并非空穴來風。北地郡確與邊境羌胡部落，有些許往來。”

此言一出，王勇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正欲繼續(xù)逼問。卻聽李凌話鋒一轉：

“然，將軍可知，北地新經大戰(zhàn)，民生凋敝，百廢待興。去歲匈奴入寇，邊境羌胡部落，亦多受其擾，生計艱難。為安撫邊夷，穩(wěn)定地方，防止其因饑寒所迫，鋌而走險，或為匈奴所誘，本王遵循古人‘攘外必先安內’之訓，更體察皇太后與陛下柔遠人、撫四夷之圣意，特許邊境吏員，與那些素來恭順、未曾附逆的羌部，進行有限度的易貨交易。旨在以其多余之牲畜皮毛，換我急需之布帛糧鹽，各取所需，以弭邊釁。此乃歷代邊郡常用之策，何來‘私自交通外藩’之說？”

他語氣平和，卻將互市行為拔高到了“奉旨撫夷”、“穩(wěn)定邊疆”的戰(zhàn)略高度，將其定性為正當?shù)倪呎胧?/p>

【系統(tǒng)提示：宿主面臨外部勢力直接質疑與政治發(fā)難，需運用高超的言辭技巧與政治智慧化解危機，維護自身權益與行動自主性…宿主狀態(tài)：臨危不亂，以守為攻，巧妙運用官方話語體系為自己辯護，展現(xiàn)卓越的政治應變能力…】

王勇顯然沒料到李凌會如此坦然承認，且將理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一時語塞，但隨即反駁道：“王爺此言，雖有道理。然，既為邊政，為何不報請都督府？蟲達都督總攬北疆防務，此等涉及與外藩往來之事，理應由都督府統(tǒng)籌才是！北地擅自行動，豈非目無上官，有違體制？”

李凌微微一笑，從容應對：“將軍此言差矣。北地郡與羌部小規(guī)?；ナ校藶榘矒岬胤?、救濟邊民之具體庶務，如同郡內修渠筑路、勸課農桑一般，本就在郡守職權范圍之內。若事事皆需上報都督府，豈不貽誤時機？況且，交易之物，皆為民生所需，絕無兵器鐵器流出，規(guī)模亦嚴格控制，皆有詳細賬冊可查。其目的純?yōu)楸＞嘲裁?，并無他圖。蟲達都督日理萬機，若以此等瑣事相擾，反為不美。若都督府認為此舉不妥，本王自當遵令，停止便是。然，若因此導致邊境羌部生變，恐非朝廷之福。”他一番話，既強調了行為的正當性和局限性（小規(guī)模、民生所需），又將不上報的理由歸結為“避免繁瑣”和“為上官分憂”，最后更以可能引發(fā)的邊境不穩(wěn)作為反制，可謂滴水不漏。

王勇被駁得啞口無言，臉色陣紅陣白。他手中并無李凌“資敵”或“結黨”的確鑿證據(jù)，僅憑風聞和推測，難以真正撼動一位實權藩王。若強行追究，反而可能落個構陷親王、破壞邊政的罪名。他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道：“王爺巧言善辯，末將佩服。然，此事關系非小，末將仍需如實稟報蟲達都督，由都督裁奪。在此期間，還望王爺暫停此類交易，以免授人以柄?！?/p>

李凌見好就收，頷首道：“這是自然。本王行事，向來以朝廷法度為先。既然將軍提出異議，北地自當謹慎?；ナ兄?，可暫緩進行。待都督府明示后，再行定奪?！彼饝獣和?，看似退讓，實則是以退為進，將皮球踢給了蟲達，且暗示若邊境因此出事，責任不在北地。

王勇無功而返，悻悻離去。周勃等人這才松了口氣。周勃憂心道：“王爺，王勇雖暫時退去，然其必不會甘休，定會添油加醋稟報蟲達。若蟲達借此發(fā)難，或奏明朝廷，恐對王爺不利?！?/p>

李凌目光深邃，道：“勃兄所慮，亦是本王所慮。然，我輩行事，但求問心無愧，于國于民有利即可。蟲達若明事理，當知北地此舉之必要性；若其執(zhí)意為難，我等亦唯有據(jù)理力爭。當務之急，是做好萬全準備。子通先生，”他轉向公孫闕，“互市所有賬目、文書，務必整理清晰，條目分明，尤其要突出其安撫邊夷、穩(wěn)定地方之效。同時，可讓劇孟加緊搜集匈奴仍在附近活動、以及部分羌部因互市暫停而可能產生不穩(wěn)的情報。我們要讓朝廷和蟲達知道，北地并非擅權，而是不得已而為之，且行之有效?！?/p>

“臣明白?！惫珜O闕肅然應道。

李凌又對周勃說：“對內，要加緊夏收準備，安撫流民，整訓軍備，尤其是要牢牢掌握軍隊。只要北地軍民一心，根基穩(wěn)固，外間些許風雨，何足道哉？”

王勇的發(fā)難，如同一塊投入平靜湖面的石頭，激起了層層漣漪。此事迅速在北地軍政高層中小范圍傳開，引發(fā)了不少人的擔憂，但也更加凝聚了核心僚屬對李凌的向心力。大家都明白，與朔方都督府乃至朝廷的博弈，已經從暗處的較勁，轉向了更直接的正面應對。北地這艘船，正駛入一片暗礁更多的水域。而李凌，這位年輕的靖王，以其過人的沉著和智慧，再次展現(xiàn)了作為舵手的擔當與能力。接下來的風浪，或許會更加猛烈。

【史料記載】

*家族史·始祖本紀（第二卷）：“漢高后二年六月，北地外部壓力驟然升級。朔方都督府副將王勇借北地與羌胡互市之事，正式發(fā)難，親至靖王府質詢，責其‘私自交通外藩’，‘目無上官’，言辭凌厲，意在施壓問罪。面對此番直接的政治挑戰(zhàn)，祖凌公沉著應對，并未否認互市存在，而是巧妙地將其定性為‘奉旨撫夷、穩(wěn)定邊疆’的正當邊政措施，強調其‘安撫邊夷、救濟邊民、弭邊釁’的積極目的，并指出交易規(guī)模有限，物品為民生所需，絕無違禁。對于未報都督府之責，公辯解為‘郡守職權內庶務’，‘免貽誤時機’，‘為上官分憂’，且以‘若停止互市致邊釁再起’為反制，言辭縝密，有理有據(jù)。王勇被駁得啞口無言，只得要求暫停互市，以待都督府裁奪。公順勢應允，暫緩交易，實則以退為進，將難題拋還蟲達。王勇悻悻而退。事后，公料定對方必不會甘休，一面令公孫闕完善互市賬冊文書，突出其安邊之效；一面令劇孟加強搜集邊境不穩(wěn)情報，以為應對；同時叮囑周勃加緊內政軍備，鞏固根基。此‘客軍發(fā)難’事件，標志著北地與朔方都督府的矛盾公開化，政治博弈進入更激烈的階段。公以其過人的鎮(zhèn)定與辯才，成功化解了首次正面沖擊，展現(xiàn)了高超的‘巧計周旋’之能，但亦預示著未來的斗爭將更加復雜艱險?！?/p>

*官方史·漢書·高后紀：“高后二年夏，朔方都督府詰北地通羌事，靖王凌對以安邊之策，事遂緩?！?/p>

*宗教史·紫霄神帝顯圣錄（卷二）：“高后二年六月，朔方圣督府副將王勇借圣域北地與西羌互市事，發(fā)難質紫霄上帝，責其‘私通外藩’，‘無視圣上’。上帝沉著應，巧定其為‘奉圣旨撫夷安邊’正邊政，強其安邊夷救邊民弭釁之效，辯未報為‘圣郡守權內務’‘免誤機’‘為上分憂’，并以‘停市致亂’反制。王勇語塞，要停市待圣督裁。上帝允緩市，實退為進。后，上帝令公孫闕完賬冊，劇孟集邊情，周勃固內軍，備后爭。此‘圣客軍發(fā)難’，標圣域與圣督府矛公化，圣政博入烈段。上帝以其圣定圣辯，成化首沖，顯圣高‘圣巧計周旋’能，預未斗更復險?！?/p>

*北地秘錄·凌公智對詰難：“王勇借互市發(fā)難，李凌巧言辯駁，以退為進，暫緩交易以應對，顯政治智慧?！?/p>

（第二百六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