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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春巡邊縣，烏孫暗涌（第2頁）

他隨即下達指令：“子通，立即通過最隱秘的渠道，給玉門屯所下令：

“第一，嚴密監(jiān)視烏孫局勢發(fā)展，特別是軍須靡和阿莫里兩派的動向、實力消長，以及匈奴的介入程度。要像獵人一樣，耐心等待最佳時機?！?/p>

“第二，嘗試與軍須靡的勢力建立單向聯(lián)系?？膳山^對可靠的死士，扮作西域商人，攜帶少量我北地特產(chǎn)的精品絲綢、瓷器、以及……一些不顯眼但實用的藥材（可治傷）或精鐵小件（非兵器），設(shè)法接觸到軍須靡的核心人員，表達我北地靖王對‘正統(tǒng)’的同情與‘有限’的支持意向。但絕不留下任何書面憑證，不做出任何明確承諾。目的僅是播下一顆種子，建立一條極其隱秘的聯(lián)系線?！?/p>

“第三，散播謠言?？稍谖饔蛏倘酥星那纳⒉ハ?，稱匈奴右賢王其實更屬意阿莫里，欲待其統(tǒng)一烏孫后，將其徹底變?yōu)楦接梗踔量赡芡滩⑵洳勘?。同時，暗示漢地有可能支持正統(tǒng)。”

“第四，加強對河西羌胡的籠絡(luò)。烏孫內(nèi)亂，河西走廊的戰(zhàn)略地位更加凸顯。要確保休屠、渾邪等部站在我們一邊，至少保持中立，為我將來可能的行動提供便利。”

“總之，對烏孫，當前階段，方針是‘靜觀其變，密布線眼，伺機而動’。不直接卷入，但要在暗中施加影響，讓這潭水更渾，讓匈奴不能順利掌控烏孫?！?/p>

“王爺此策，如春雨潤物，無聲而有力！臣即刻去辦！”公孫闕由衷佩服。

李凌又對周勃道：“勃兄，邊境春耕巡視照常進行，但各塞防務(wù)需暗中加強。尤其玉門關(guān)外屯所，要外松內(nèi)緊，提高戒備，預防不測。”

“老臣明白！”

安排妥當，李凌才看向一直凝神傾聽的李玄業(yè)：“業(yè)兒，烏孫之事，你怎么看？”

李玄業(yè)思索良久，方謹慎答道：“父王，兒臣以為，烏孫內(nèi)亂，猶如天降璞玉，然雕琢之法，關(guān)乎成敗。父王‘靜觀、密布、伺機’之策，實為上策。不爭一時之鋒，而謀萬世之利。然，兒臣在想，此舉風險極大，若被匈奴察覺……”

“風險固然有?！崩盍杞涌诘?，“然，治國用兵，豈能無險？關(guān)鍵在于權(quán)衡利弊，計算得失，并做好最壞的準備。我北地與匈奴，早已是生死之敵，縱無烏孫之事，其亡我之心亦不死。既然如此，為何不利用一切機會，削弱敵人，壯大自己？只要行事機密，分寸拿捏得當，此險，值得一冒。你要記住，戰(zhàn)略之要高，在于造勢、借勢、順勢。烏孫內(nèi)亂，是‘勢’；我暗中布局，是‘造勢’；將來若時機成熟，便可‘借勢’而為。即便最終未能直接介入，只要能讓匈奴在西域不得安寧，便是我之得?！?/p>

“兒臣受教！父王深謀遠慮，兒臣不及?！崩钚I(yè)深深一揖，對父親長遠的戰(zhàn)略眼光和敢于在風險中布局的魄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三月初，李凌結(jié)束了邊境數(shù)縣的巡視，返回狄道。此行，他親眼看到了春耕的蓬勃景象，也看到了邊境吏治、防務(wù)中存在的一些細微問題，并當場指示隨行官員記錄，責令限期整改。更重要的是，他將世子帶入了真實的北地，讓其感受到了治理的復雜與艱辛。而烏孫內(nèi)亂的消息，則為北地的“西進經(jīng)略”增添了新的變數(shù)與機遇。回到王府，李凌立即召見相關(guān)僚屬，將巡視所見與烏孫新況相結(jié)合，對今年的各項計劃進行了微調(diào)，尤其加強了對西域情報搜集的投入和對河西走廊的經(jīng)營力度。

春意漸濃，狄道城外的柳樹已抽出嫩綠的新芽。靖王府的書房內(nèi)，李凌站在那幅巨大的西域輿圖前，目光久久凝視著烏孫所在的位置。一場發(fā)生在數(shù)千里外的政變，其漣漪正緩緩擴散，或許將在不久的將來，深刻地影響整個西北的格局。而他已經(jīng)落下了第一子，靜靜地等待著棋局的變化。

【史料記載】

*官方史·漢書·西域傳：“烏孫國，大邑也?！浜笊则?，不肯復朝會?！?/p>

*家族史·始祖本紀：“文帝二年春，凌公攜世子玄業(yè)巡邊縣，察農(nóng)事，慰將士，觀民情。適時，烏孫內(nèi)亂，二王并立。凌公定策，靜觀其變，密布線眼，以伺西進之機。世子隨行，益知下情?！?/p>

*宗教史·紫霄神帝顯圣錄：“春巡邊塞，上帝體察民瘼；烏孫云詭，圣域暗布棋局。”

*北地秘錄·凌公春巡定策：“李凌深入邊縣，世子隨行知艱；烏孫亂起，凌公密謀遠圖，西進之略益深?！?/p>

（第三百七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