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覺宇宙的造嗅息中樞廣場上,老茶餅的陳香被“勻息矩陣”壓成了淡白霧氣——這矩陣最狠的是“氣味勻質(zhì)化”:把桂香的甜、松脂的清、灶煙的暖全攪碎了煮,最后只?!皹藴实恪?,像洗了十遍的茶渣,連半分層次都留不下。居民們的耳后都嵌著枚銅葉狀的“勻息器”,銀線貼著耳廓纏到后頸,實時校準“嗅息融合度”:嚴格卡在40%,不許多一分——多一分,就可能從灶煙里聞出“去年冬天的柴火”;共振強度超3級更不行,那會讓老茶餅的焦紋在鼻尖漫成“茶灶上的星火”,都是“息擾”。
陸羽的嗅息刃斜挎在腰上,木鞘是老茶樹根雕的,此刻正發(fā)燙。刃身纏的茶梗紋里滲出深褐的嗅息波,順著鞘上的裂紋爬,恰與小羽指尖捏著的半塊焦面包撞在一處——那面包邊緣焦得發(fā)脆,是昨夜在臨時灶上烤糊的,焦痕里裹著點松木火的氣,竟讓刃身的茶梗紋突然亮了,像浸了滾水的茶芽,突突地冒熱氣。
“第1012號嗅息衛(wèi),勻息器預(yù)警?!贝┗遗鄣谋O(jiān)息官走過來,指尖的“嗅探針”對著陸羽耳后掃了掃,針尾的琉璃管泛起淡紅,“嗅息勻質(zhì)率偏離0。003%,去凝息室調(diào)參數(shù)?!彼f話時,袖口漏出半只銅鈴,鈴身刻著“息絕”二字——那是凝息室的鑰匙,進去過的人,再聞不出茶餅與枯葉的區(qū)別。
陸羽沒動,手按在嗅息刃的木鞘上。就在監(jiān)息官的嗅探針要再湊近時,刃鞘突然“咔”地裂了道新縫,深褐的嗅息波涌出來,像被擠破的茶膏。廣場上的淡白霧氣突然晃了晃,有片霧沾到小羽的焦面包上,竟凝出點暖黃——那是松木火的色,跟著就有個小孩抽了抽鼻子:“我好像聞著……烤紅薯的味兒?”話沒說完,耳后的勻息器“滋”地響了,小孩疼得縮脖子,暖黃的霧又散成了白的。
“還敢引息擾?”監(jiān)息官的嗅探針指向陸羽,針尖淬著“息凝劑”,沾著就會凍住鼻腔里的氣味神經(jīng)。但他的手剛抬,林淵的石刀突然從霧里刺出來,刀背磕在嗅探針上,火星濺起來的瞬間,廣場上的勻息矩陣像被戳破的茶包,淡白霧氣里突然漏出些碎影:東邊飄來縷桂香,裹著點晨露的涼;西邊的老茶餅旁,焦紋里漫出點焦糖氣;連小羽腳邊的草葉上,都沾著點野菊的苦。
“是嗅息蟲。”小羽蹲下身,指著草葉下——那有只指甲蓋大的蟲,翅膀是半透明的茶褐色,正抖著翅尖往焦面包的方向爬,翅上的紋路竟和陸羽刃鞘的茶梗紋一樣。她剛要碰,蟲突然縮了縮,翅尖滴下點透亮的液珠,落在焦面包的焦痕上,瞬間漫開片深褐的紋,像在面包上沏了杯茶。
陸羽突然攥緊了拳。耳后的勻息器勒得生疼,但鼻尖卻炸開個畫面:三十年前,也是這樣的秋,母親蹲在茶灶前,用烤糊的茶餅碎喂蟲——那時的蟲比現(xiàn)在肥,翅膀上有金紋,母親叫它們“嗅息蟲”,說“這蟲能記氣,茶灶的火、老茶的焦、灶臺上的面香,都能存翅上”。那天母親烤茶餅烤糊了,焦紋里裹著松木火的氣,她就捏著焦餅邊,讓蟲在上面爬:“你看這焦痕,像不像茶山上的路?聞著氣,就能順著走回去?!焙髞砟赣H被帶走時,懷里就揣著只嗅息蟲,監(jiān)息官說她“私藏息擾源”,把蟲扔進了凝息室的冰窖。
“這蟲……”小羽的指尖剛碰到那只嗅息蟲,蟲突然振翅,深褐的嗅息波順著她的指尖爬,纏上陸羽的嗅息刃。刃身的茶梗紋全亮了,木鞘裂得更厲害,露出里面的刃——那刃不是鐵的,是用老茶餅壓的,刃面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坑,每個坑里都嵌著點焦黑,正是當年母親烤糊的茶餅碎。
“凝息室在中樞塔下?!卑盏穆曇魪撵F里傳來,她舉著面銅鏡,鏡里映出中樞塔的影子:塔底有片銀白的光,像結(jié)了冰,“那里凍著上萬只嗅息蟲,勻息矩陣的能量,就是抽它們翅上的‘嗅腺露’?!便~鏡轉(zhuǎn)了轉(zhuǎn),映出個穿紫袍的人,正站在塔頂層的露臺上,指尖捏著只裝嗅息蟲的玉盒——是主教皎然。
陸羽的嗅息刃突然自己出鞘,茶梗紋里的深褐波涌成了線,往中樞塔的方向牽。小羽趕緊跟上,手里還捏著那半塊焦面包,嗅息蟲就趴在焦痕上,翅尖的嗅腺露一滴一滴,在地上洇出褐痕,像在引路。
凝息室的門是冰做的,推開門就是刺骨的冷。里面擺著上百個玉罐,每個罐口都插著細管,管尾連到墻角的大銅爐——爐里正冒淡白的霧,是勻息矩陣的源頭。罐里果然凍著嗅息蟲,有的還在抖翅尖,翅上的金紋褪成了白的,像被凍僵的茶芽。
“你們毀了嗅息蟲的憶氣紋?!标懹鸬男嵯⑷兄赶蜃罾锩娴挠窆?,那罐上刻著“母本”二字,罐里的蟲比別的大些,翅上的紋最清晰,竟和他記憶里母親揣的那只一樣,“它們翅上的紋,是記氣的,你們卻抽嗅腺露,把氣都絞成了白的?!?/p>
“不絞碎,怎么勻?”皎然從陰影里走出來,紫袍上繡著茶紋,卻蒙著層灰,“三百年前,這宇宙的嗅息亂得很——有人聞著花香能醉三天,有人摸過老茶餅,鼻尖能飄半月的焦香,多少人沉在氣里醒不過來,成了‘息癡’?!彼职戳税醋约旱亩?,那里沒有勻息器,卻有道淺疤,“我當年就是息癡,聞著母親煮的茶,竟在鼻尖漫出她年輕時的模樣,守著空茶灶坐了三年,忘了種地,忘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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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的銅鏡突然亮了,照出張舊畫:畫里有個年輕女子,正把嗅息蟲往茶餅上放,旁邊站著個少年,是年輕時的皎然。畫旁題著行字:“嗅息是橋,不是牢,記氣是念,不是絆。”
“是母親的字?!标懹鸬暮斫Y(jié)動了動——畫里的女子,眉眼和他記憶里的母親一模一樣。
皎然的指尖顫了顫,玉盒里的嗅息蟲突然爬出來,往小羽的焦面包飛。它落在焦痕上,和那只小蟲碰了碰翅尖,深褐的嗅息波突然漫開,像潑了壺熱茶。冰罐里的嗅息蟲們竟都抖了起來,翅上的白紋慢慢轉(zhuǎn)褐,有只蟲的翅尖蹭到罐壁,冰就化了塊,露出下面的字:“茶氣存真,嗅息載憶。”
“原來……我錯把橋拆了?!别ㄈ欢紫律?,看著兩只嗅息蟲在焦面包上爬,焦痕的紋和蟲翅的紋慢慢合上,像拼幅茶灶圖。他從懷里掏出塊東西,是半塊烤糊的茶餅,焦紋里裹著點面香——和小羽的焦面包拼在一處,正好是完整的圓,“母親當年說,焦痕里有真氣,能把散了的嗅息粘起來。我把它藏在凝息室的磚縫里,藏了三十年,竟忘了它是干什么的?!?/p>
話音剛落,陸羽的嗅息刃突然浮起來,刃面的小坑全對著玉罐,深褐的嗅息波像根根茶梗,鉆進罐里。冰罐“噼啪”地裂,嗅息蟲們飛出來,圍著焦面包和老茶餅轉(zhuǎn),翅上的嗅腺露滴下來,在地上漫成茶灶、茶山、炊煙的影——有蟲停在陸羽鼻尖,他突然聞著了:母親烤茶餅時的松木火,灶臺上溫著的粥香,還有她梳頭發(fā)時,發(fā)間沾的野菊氣,全涌了上來,不鬧,也不沉,就溫溫地裹著鼻尖。
“勻息矩陣散了!”廣場上的居民涌進來,耳后的勻息器都掉了,有人捧著老茶餅哭:“我聞著我爹烤的茶了!他總把餅烤焦一塊,說這樣才夠味!”有小孩追著嗅息蟲跑,蟲翅掃過他鼻尖,他就喊:“我聞著云的味兒了!像洗過的棉絮!”
林淵的石刀插在凝息室中央,刀身沾著嗅息蟲的嗅腺露,竟映出個新坐標:第號“通感宇宙”。那里的勻息器更狠,不光鎖嗅覺,連“聞著花香想起雨聲”“摸著茶梗嘗到清苦”都算“通擾”,要把眼耳口鼻的覺全拆成碎的,各管各的。
小羽把焦面包掰了些,喂給嗅息蟲們。蟲們叼著面包屑往石刀上爬,翅上的嗅腺露在刀身描出道褐痕,像條引路的茶梗。陸羽把母親的老茶餅碎撒在石刀旁,嗅息波纏上去,竟凝成片茶芽狀的光——那是嗅息蟲存的“真息”,能破通感宇宙的“覺障”。
“走吧?!绷譁Y拔起石刀,刀身的褐痕亮了。陸羽把嗅息刃插回新雕的茶根鞘里,鞘上爬著幾只嗅息蟲,翅上的金紋正慢慢顯出來。他回頭看了眼凝息室,皎然正教居民們用焦面包喂蟲,老茶餅的陳香漫出來,和松木火的氣纏在一處,暖得很。
(本章約4900字)
【下章預(yù)告】
林淵一行抵達第號通感宇宙時,正撞見監(jiān)覺官在廣場上“拆覺”——有個老人因“聞著梅香想起梅落的聲音”被按在石臺上,額間的“分覺器”正閃紅光,要把聽覺與嗅覺的聯(lián)結(jié)生生切斷。這里的“分覺矩陣”最毒,不許“此覺牽彼覺”:聞香就只許聞香,不許想形;摸冷就只許知冷,不許憶雪。通感刃客李清照的通感刃藏在發(fā)髻里,是支梅花簪,簪頭的梅紋里嵌著只“通感蟲”,卻在小羽的焦面包靠近時,梅紋突然滲出血色——那是三百年前,她為護著能“一蟲載五覺”的母蟲,故意在分覺器里留的“覺痕”,此刻正被焦面包的煙火氣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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