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24章（第3頁）

他對(duì)著公孫延深施一禮。

公孫延看見模糊的身影躬身，卻不領(lǐng)情，側(cè)過身子，避開了他的禮。

少來這套虛文縟節(jié)!老夫問你，你不好好隱居北海治學(xué)，跑到這梁國來做什么?

鄭玄直起身，坦然道：自是為圣人而來。

老夫聽說你要與圣人相辯?公孫延瞇起眼睛，試圖看清對(duì)方的輪廓。

不錯(cuò)。他答得平靜，不帶一絲波瀾。

公孫延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就憑你，也配與圣人辯經(jīng)?我呸!

他聲音陡然拔高，怒氣勃發(fā)，唾沫星子都快噴到鄭玄臉上。

老夫千里訪豫州，本也是聽聞此地有圣人出世，能解世間疑惑，打算親自來問詢一二，解答老夫多年未解之難題。誰曾想，竟先聽到你鄭康成要挑戰(zhàn)圣人的消息!

公孫延竹杖指著鄭玄，杖尖在發(fā)顫。

你這是要做什么?啊?先師馬融泉下有知，也要被你氣活過來!

不尊師長(zhǎng)，妄自尊大，挑戰(zhàn)圣人，你這是欺師滅祖!

欺師滅祖四個(gè)字，重重砸眾人心頭。

大堂內(nèi)，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那幾個(gè)先前出言不遜的年輕儒生，此刻早已沒了聲息，偷偷打量著鄭玄的反應(yīng)。

鄭玄靜靜地聽著，待公孫延稍稍平息了些怒火，才緩緩開口。

師兄息怒。玄此舉，非為挑戰(zhàn)，實(shí)為求道。

你求勞什子的道?公孫延不屑。

鄭玄回：圣人既出，玄身為儒者，自當(dāng)聞道而喜，見賢思齊。辯經(jīng)，亦是問道的一種。

至于師門，鄭玄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先師之教誨，玄未敢一日或忘。

你辯圣人，必?cái)?

若敗，雖敗猶榮。

鄭玄躬身再拜，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去。

背影依舊挺拔，步履沉穩(wěn)。

公孫延目送他的虛影消失在內(nèi)堂拐角，重重哼了一聲。

裝模作樣!

周算問：師父，我們現(xiàn)在當(dāng)如何?

就在此地住下。老夫這幾日倒要看看，他心里憋著什么壞!公孫延肚子里余氣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