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他不能在這里耽擱太久,更不能讓麾下精銳因為挖掘幾具可能存在的尸體而損耗戰(zhàn)力,甚至冒上感染瘟疫的風險。
他環(huán)視眾將,傳令三軍,即刻拔營!與郭太守合兵一處,剿滅張寶殘部!
遵命!眾將齊聲應諾。
大軍很快行動起來,拔營的號角聲響徹云霄。
謝喬隨著皇甫嵩的中軍一同出發(fā),戰(zhàn)馬踏過廣宗城外的焦土,向著東南方向的下曲陽疾馳。
一路行軍,謝喬的心思卻不在眼前的戰(zhàn)事上。
她利用一個休整的間隙,找到了獨自一人擦拭兵器的張梁。此時他已經(jīng)稍微平復了心情,但眉宇間仍帶著難以掩飾的陰郁。
吾欲將張寶所部十數(shù)萬人亦送去凈土,你以為如何?謝喬出聲。
張梁聞聽,面容一改頹然,頓時激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黃天厚德,梁代千萬軍民謝黃天大恩!
只是有一事,吾術(shù)法受限,前往凈土之坦途,仍在廣宗巨樹之內(nèi)。謝喬話鋒一轉(zhuǎn),需你去前往張寶軍中游說,使軍民轉(zhuǎn)至廣宗城內(nèi)。
這正是她單單將張梁一人留在身邊的原因。
梁領命,定不負黃天所托!張梁抱拳,目光堅定無比。
吾尚有一事問你,謝喬放低了聲音,確保周圍沒有旁人注意,令兄張寶,為人如何?
聽到張寶的名字,張梁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二兄他
謝喬見他欲言又止,便直接拋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事情。
吾曾聽聞一些不太好的傳言。她斟酌著用詞,吾聽聞張寶在軍中主管后勤,卻借機與一些女信徒過從甚密,身邊常有十幾名女子相伴,此事是真是假?
這是野史所言,真假存疑。
在謝喬的原世界,便有著許多所謂的大師假借傳教名義,猥褻信徒,以滿足私欲。
這讓她產(chǎn)生生理性不適,惡心至極。
若果如野史所言,那這張寶,縱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謝喬也絕不會用。
胡說八道!張梁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布巾被他捏得變了形,聲音也陡然拔高,帶著強烈的憤怒。
他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躬身行禮,黃天明鑒,此污蔑之言,不足信也!
他的反應如此激烈,倒讓謝喬有些意外。
她看著張梁因憤怒而漲紅的臉,示意他冷靜:吾只是聽聞此類說法,心中存疑,故而向你求證。
張梁喘了幾口粗氣,努力平復情緒,但語氣依舊激動:黃天明鑒!二兄總領全軍后勤,為使數(shù)十萬軍民吃上一口飽飯,殫精竭慮,常通宵達旦調(diào)配糧草輜重。
他指向下曲陽方向,黃天若是不信,可去問問城中百姓,誰未受過二兄的恩惠?二兄為人最是正派磊落,那些女子多是些失去家人的孤女,二兄憐憫,令她們在后營做些縫補漿洗的活計,怎就成了他廝混的女伴了?!
張梁越說越氣,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定是那些朝廷鷹犬,或嫉我太平道大業(yè)之小人,編造出來詆毀兄長的!二兄一心為公,為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是梁之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