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最深處的雅間,隔絕了外界的喧囂,空氣中彌漫著昂貴的煙草味、酒香和女人身上濃烈的香水味。
盛長庚半倚在柔軟的貴妃榻上,嘴角的傷處已經(jīng)簡單處理過,但淤青依舊明顯。他左右各偎依著一名身姿曼妙、衣著暴露的女子,一個正將剝好的葡萄喂到他嘴邊,另一個則用纖纖玉手為他揉捏著肩膀。
榻前的小幾上擺滿了珍饈美酒,但他似乎興致缺缺,眼神陰鷙地盯著前方晃動的珠簾,顯然還在為傍晚的遭遇耿耿于懷。酒精和煙草暫時麻痹了身體的疼痛,卻讓心頭的屈辱和恨意更加灼燒。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他的心腹手下低著頭快步走進(jìn)來,繞過那些鶯鶯燕燕,恭敬地遞上一個薄薄的文件夾。
“爺,您要的資料,查到了?!?/p>
盛長庚精神一振,猛地坐直身子,揮退了身邊的女人。女人們識趣地退到一旁,不敢出聲。他一把抓過文件夾,迫不及待地打開。
里面是幾張紙,記錄著顧正澤的基本信息:家世背景、留學(xué)經(jīng)歷、歸國后的動向、在文化界的些許名聲,資料不算特別詳盡,但關(guān)鍵點(diǎn)都在。
盛長庚的目光貪婪地掃過每一行字,尤其是在“未婚”、“常出入新派文人聚會”等字眼上反復(fù)流連。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開,形成一個扭曲而殘忍的笑容,牽動了傷處也毫不在意。
“顧正澤……顧家……書香門第,海歸精英……”他低聲念著,指尖用力地戳著紙上顧正澤那張戴著金絲眼鏡、顯得溫文爾雅的半身照,仿佛要將照片戳穿。
一個黑暗而陰毒的計劃,在他腦中迅速成型,細(xì)節(jié)越來越清晰。他放下文件夾,端起桌上的酒杯,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火辣的酒液順著喉嚨燒下去,卻讓他感到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
“好啊,真好……”他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一個這么‘干凈’、這么要臉面的人……毀起來才最有意思?!?/p>
他招手讓心腹手下湊近,壓低聲音,開始布置:
“他不是清高嗎?不是文人風(fēng)骨嗎?去找?guī)讉€‘可靠’的人,設(shè)個局……賭場也好,煙館也好,或者……干脆給他安個‘通共’的嫌疑?不行,那個太麻煩……”
他陰冷地笑著,“就從他最在乎的名聲下手。找個合適的場合,讓他‘意外’卷入一樁丑聞里——比如,勾引有夫之婦?或者,更刺激點(diǎn),讓他沾上不該沾的東西(鴉片),再讓記者‘恰好’拍到……”
手下心領(lǐng)神會,臉上也露出諂媚而殘忍的笑容:“爺高明!這法子保管讓他身敗名裂,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
盛長庚滿意地靠回榻上,重新攬過旁邊的女人,用力掐了一把,引得女人嬌呼一聲。他享受著掌心的柔軟,腦海里已經(jīng)開始預(yù)演顧正澤名譽(yù)掃地、人人喊打的慘狀,以及佟佳映雪可能出現(xiàn)的震驚、失望,甚至哀求……
“去吧,辦得干凈利落點(diǎn)?!彼麚]揮手,語氣輕松得像是在吩咐晚上加個菜,“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p>
“是!爺放心!”手下躬身退下。
雅間內(nèi)再次剩下盛長庚和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他閉上眼睛,沉浸在報復(fù)的快感和醉生夢死的奢靡中,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顧正澤悲慘的結(jié)局。醉仙居的奢靡煙霧,仿佛成了他醞釀陰謀的最佳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