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胖雖然心疼得要命,卻也知道蠻牛的脾氣,真讓他拆了猴窩,指不定會(huì)引來更麻煩的妖獸,只好咬咬牙,從張三背著的水囊里倒出半袋靈泉水——那水囊是用妖獸皮做的,密封性極好,此刻一打開,靈泉水泛出的淡淡金光立刻透了出來,清潤的靈氣混著水汽散開,連空氣中的酒香都被壓下去幾分。
他把水囊往石臺(tái)上一放,梗著脖子說:“這水比你的酒金貴十倍!喝一口能讓你多活十年!換我的醉春風(fēng),剩下的酒給你們,怎么樣?”
靈泉水剛一露面,搶得正歡的金睛猴們瞬間停住了動(dòng)作。琥珀色的眼睛齊刷刷轉(zhuǎn)向那個(gè)水囊,連舉著酒壇的老猴都放下了爪子,喉頭動(dòng)了動(dòng),像是被那靈氣勾得饞了。
“換、換嗎?”老猴試探著問,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猶豫,眼睛在酒壇和水囊之間來回轉(zhuǎn),顯然舍不得手里的酒,卻又抵不住靈泉水的誘惑——那靈氣比它們平時(shí)喝的山泉水純多了,聞著就讓人渾身舒坦。
“換!”葉天點(diǎn)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們只要回酒壇,剩下的酒全給你們,這袋靈泉水也歸你們?!?/p>
老猴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抱著酒壇往嘴邊湊,想再喝一口,卻被葉天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壇口。“說好換就換,別耍花樣?!比~天的手指按在壇口,靈力微微一動(dòng),老猴只覺得手里的酒壇突然重了十倍,再也舉不起來,只好無奈地松了手:“換!換!”
交易達(dá)成,猴子們立刻蜂擁而上,圍著水囊歡天喜地地喝起來。靈泉水入口,它們身上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連皮毛都亮了幾分,幾只小猴喝完還蹦了蹦,像是渾身充滿了力氣。
老猴喝得最歡,捧著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喝完還咂咂嘴,打了個(gè)帶著靈氣的飽嗝,突然一拍胸脯,對(duì)著葉天等人吱吱叫道:“好水!賞、賞你們好東西!”
只見它轉(zhuǎn)身竄進(jìn)身后的山洞,那山洞藏在茂密的藤蔓后面,不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片刻后,老猴抱著個(gè)布滿蛛網(wǎng)的陶甕出來,甕口用軟木塞封著,上面還蓋著片大荷葉。它小心翼翼地把陶甕放在石臺(tái)上,用爪子扒掉軟木塞——一股比醉春風(fēng)更醇厚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還帶著絲絲縷縷的靈氣波動(dòng),聞著就讓人頭暈?zāi)垦?,卻又渾身舒坦。
“猴、猴兒釀!”老猴得意地挺了挺胸,用爪子指著陶甕,“存了五十年!比你的酒……香!”
趙小胖早就被這酒香勾得饞蟲亂竄,鼻子使勁嗅著,不等葉天說話,就從腰間摸出個(gè)小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嘗了嘗。
酒液入喉,先是火辣辣的,像是有團(tuán)小火苗順著喉嚨往下滑,可不等他覺得燙,那火苗突然化作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丹田內(nèi)的靈力都跟著翻騰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激活了似的。
他突然打了個(gè)響亮的嗝,噴出的氣息竟帶著點(diǎn)點(diǎn)火星,“呼”地一下點(diǎn)燃了腳邊的枯葉,嚇得周圍的小猴尖叫著往后躲,有的還爬到了老猴背上,抱著它的脖子瑟瑟發(fā)抖。
“火、火神!”老猴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對(duì)著趙小胖連連作揖,其他猴子也跟著“噗通噗通”跪地磕頭,嘴里“吱吱”叫著,滿是敬畏,連那幾只剛才搶酒最兇的小猴都嚇得閉緊了眼睛。
趙小胖自己也嚇了一跳,摸了摸鼻子,又張了張嘴,結(jié)果嘴里又噴出個(gè)小火苗,燎得旁邊的草葉“噼啪”作響,冒出一股青煙?!拔?、我不是火神……”他趕緊擺手,卻越解釋越亂,火苗噴得更歡了。
洛璃忍不住笑出聲,走過來仔細(xì)聞了聞陶甕里的酒:“你這吞天訣真是奇特,喝口酒都能引動(dòng)火靈根。怕是這猴兒釀里混了火屬性的靈果,被你煉化后才這樣——這酒不錯(cuò),能溫養(yǎng)靈根,就是后勁太足,你少喝點(diǎn)?!?/p>
葉天看著跪地不起的猴子們,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趙小胖,突然覺得這場景有些滑稽。老猴見“火神”沒發(fā)怒,悄悄抬頭看了看,見趙小胖只是摸著肚子傻笑,才壯著膽子問:“還、還喝嗎?洞里……還有!”它指了指身后的山洞,眼睛里滿是期待,像是既怕又想再看一次“噴火”。
趙小胖剛想點(diǎn)頭,就被葉天拽住了胳膊:“少喝點(diǎn),再噴出火來,把這林子燒了,咱們就得留在這里,陪猴子們重建家園了?!?/p>
老猴一聽,趕緊把陶甕往山洞里藏,動(dòng)作快得像陣風(fēng),可藏到一半又舍不得,抱著甕眼巴巴地看著趙小胖,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懇求,像是在求他再喝一口。
最終,他們帶著剩下的半壇醉春風(fēng)和那半甕猴兒釀離開了。臨走時(shí),老猴還塞給趙小胖一把通紅的野果,說是“解酒的”,然后對(duì)著他吱吱叫道:“常、常來玩!帶、帶水來!”
走出老遠(yuǎn),還能聽見猴子們歡呼的叫聲,大概是在慶祝得了靈泉水和剩下的醉春風(fēng)。趙小胖摸著肚子,打了個(gè)帶火星的嗝,笑道:“這些猴子還挺有意思,就是比蠻牛還能搶。”
蠻牛哼了一聲,卻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道:“那猴兒釀不錯(cuò),下次……咱們再換點(diǎn)?”他剛才聞著那酒香,早就饞了。
葉天看著前路的密林,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耳邊草木的絮叨又開始了——這次是在討論剛才的猴兒釀?dòng)卸嘞?,還有那老猴的“新衣服”(其實(shí)是塊破布)有多難看。他嘴角忍不住揚(yáng)起,心里覺得,這一路的奇遇,似乎總在不經(jīng)意間,帶著點(diǎn)哭笑不得的熱鬧。
而那半甕猴兒釀被趙小胖寶貝地抱在懷里,還不知道會(huì)在接下來的旅程中,引出什么更有趣的事來。